谜底
r> “是的,安德烈,要等到至日那天,史前石桌就会启动。我想,它会指引我们噬魔戒的下落。好了,现在让我们回去吧。” 他挥手,使火把重新燃烧起来。他们借着这两点光亮往回走。 “您早就知道谜底了,就等着冬至那天到来呢,是不是?” “也没你说得那么容易。” “那你何必带我来这里探寻一番,岂不是浪费力气?” “我对这些血族的祖先很感兴趣,安德烈。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记得我们刚才看到的学校遗址吗?还有那些石板与陶器、青铜器上边的铭文,许多是日记、诗歌和涂鸦。他们在这片流放地上像我们一样生活过。我想知道他们是谁,为何流落至此,又度过了怎样的一生。” 洛对这些毫无兴趣,不过既然现在谜题已经解开,他也懒得再同布莱姆针锋相对,于是他敷衍地回道: “他们再怎么生活过,这里不还是变成一片不毛之地了?真不知道这些人的下场怎么样。” 回程的路上,他们不再谈话。回到山堡,布莱姆将包从腰间解开,脱下了湿漉漉的袍子和靴子,铺在篝火旁边。 “安德烈,你也得脱掉。衣服都被雪沾湿了,你这样体温会下降得很快。”布莱姆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将羊毛大衣也脱掉了,只剩下一件亚麻短袍。 洛颤了一下。他的确感到自己脚下厚厚的羊毛袜子也冷得像冰块,可这种冰天雪地中,他怎么都没有勇气把衣服脱掉。他刚露出一个哀求的表情想开口协商一下,谁知安妮斯顿一下子就扯掉了他湿透的长袍,还试图帮他解开衣服的扣子。寒冷瞬间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为了避免难堪,只好露出一个极其勉强难看的笑,鼓足勇气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势头说道: “不用劳烦女士动手。” 洛一边克制着自己不要失去仪态缩成一团一边脱下衣服和靴子,与此同时,布莱姆开始和众人讲述赫拉克勒斯古道的几何之谜。 “也就是说,根据赫拉克勒斯古道的方位,我们在这个史前聚落找到了史前石桌的遗迹。我们需要等到冬至日出的日落,站在指示日落位置的旁边,便会被传送到下一个地点。” 莉莉娜皱紧了眉头,消化着这一长串信息。的确如公爵所说,在赫卡泰抄录的文献中,唯一能被识别的语料便是地名与人名,而将那些地点在地图上定位后,即使不破译伊比利亚凯尔特语,也能找到它们一起连成的赫拉克勒斯古道与日出日落的几何关系。公爵的假设一旦被提出,便能发现这条路线的确值得推敲。这个斜跨了整个欧洲大陆的谜团竟然因为过于庞大壮阔,反而更好地藏匿于无形,这令她毛骨悚然。她开口推测道: “史前石桌,也就是巨石阵,据说是凯尔特人搭建的。那些石柱的位置用来指示太阳在夏至升起的位置,反方向便是冬至太阳落下的位置。通常的史前石桌的运作都是与日出、日落的位置息息相关的,而切维厄特平原一年只有夏至、冬至两天受阳光照射,也就说,这个史前石桌的入口一年也只会开启这两次。” “说的不错,莉莉娜,所以几天后的冬至是至关重要的机会。”布莱姆挨着火堆坐下,凝视着篝火的光芒,“我会独自一人前往,寻找噬魔戒的下落。” “不可以!那样父亲岂不是要暴露在阳光下了吗!”维尔利特激动地站了起来,几天内与父亲的矛盾、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她似乎想掩盖这毫无防备暴露的脆弱,转过头去。 “阿鲁卡德小姐说得对,公爵。您要三思啊。您独自一人前去……亲王陛下也不会放心的,可别忘了您的立场。”安妮斯顿冷淡地劝说道。这位公爵如果耍什么出乎意料的花招,她和洛这两个作为眼线监管他的属下也难逃责罚。 “如果你们之中有第二个人愿意一同冒险站在阳光下的话,也可以和我同去。”他摊开手掌,嗓音冷冽。四个人沉默着,望着布莱姆在明亮的火光中的面孔。他的表情看起来与胸有成竹实在是相去甚远,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简直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虽然他的推测给了他们的境遇完美的解释,可确实没人有把握证明他所说的就是正确的答案。退一步说,即便布莱姆对于史前石桌的运作方式判断正确,他们也并不知道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如果传送去了另一个有阳光的地方,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维尔利特的肚子突然咕噜作响,打断了长久的沉默。她有些羞愧地捂着肚子。莉莉娜从包里拿出半块面包与奶酪递给她。洛与安妮斯顿此时也感到了饥饿。这令他们重新审视了他们的窘境,便也觉得十分疲惫不堪。食物和水都不多了,这片荒原除了魔物,根本没有可以捕获的猎物。于是他们对视了一下,耸了耸肩,彻底放弃了他们对局势的把控。他们用小刀将比木头还硬的面包切成小块,食之无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