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夜灯

年后叶蓁蓁再见到自家男朋友已经是二月初，大半个月没见，男朋友的头发剪短了不少，剃掉的鬓角摸起来刺啦啦的有些扎手，看得她糟心不已：“谁给你剪的呀？”

“造型师，过几天有拍摄，”董思成撇着嘴抓住了她的手腕，“别笑我了嘛。”

“过几天才有拍摄，那你今天怎么就来啦？”

她的心思太好猜，总是喜欢惹他说出好听的话，偏生面上又爱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小表情实在可爱得紧，董思成大部分时候都会顺着她的意，但有时也会想逗逗她，就当听不出她的意思，皱起眉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说：“啊，可能是因为爱太工作了吧。”

“唉，好吧，还以为是因为太喜欢我了呢。”

“嗯……也有这个原因吧？没办法了，暂时只能委屈你多来陪我了。”他说着委屈她，脸上却满是笑意。

她忙了几天工作，又特意空出的两天时间来陪他，还非得要拽上来看他说的给她买的漂亮小夜灯作为借口，哪个小夜灯值当她看两天？分明就是来看他的嘛。

他这段时间往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不但有之前想好要买的那些，还一不小心就多买了不少，就连她现在套在身上的小熊毛绒睡衣都是他买来的。

怪他逛购物软件时看到什么都觉得蓁蓁会喜欢、蓁蓁用得上、很适合蓁蓁，以至于他光是拿快递拆快递都废了不少功夫，更别提把东西往家里布置了。

他自己整理布置了一部分，还留了一部分想和她一起完成，现在都堆在客厅角落等着她赏光。

叶蓁蓁私底下着实是个很懒的人，但是同时又非常有仪式感，光是从每次搬宿舍都会花大把精力去装饰房间，并在维持了半个月的整洁之后就恢复杂乱就能看出。

但即便是这样，现在她也十分乐意和他一起来完成这件事，和恋人一起布置房间，好像是一件光是想着就会感到幸福的事。

现实也的确如此。

董思成买的很多东西都和房子原本的装修风格不太搭，有的就像她给叶蓁蓁买的那双拖鞋一样违和，但是把这样的小玩意儿一样样拿出来摆放好，最后却莫名变得和谐起来。

收拾好房子时天色已经黑透，叶蓁蓁洗了澡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突然又有些感慨，仰头看向董思成：“哥哥，我怎么突然觉得我们好像恋爱了很久很久？”

董思成屈腿面对着她坐下，把她的小熊毛绒睡衣帽子拉起来盖住她的脑袋，也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她龇牙咧嘴却没有半分威慑力的下半张脸，看着自己的幼稚成果很是满意，捏住小熊耳朵道：“本来就已经爱了很久很久。”

爱了很久很久。

似乎是极为适合他们的形容。

不用刻意去区分是哪一种爱，朋友的爱，亲人的爱，恋人的爱，他们之间从未少过半分，从很久很久以前，尚且无人知晓的漫漫年岁里，他们就已经是相爱的关系。

即使有过怀疑不安，有过彷徨犹豫，也从未减少半分的，始终对彼此坚定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相爱的关系。

叶蓁蓁被董思成这一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稀里哗啦，当下抱着他就是一顿亲，不带半分旖旎情/欲，反倒是像小动物亲近人的原始表达。

董思成毫无防备，被糊了一脸口水，一时无奈又好笑，只好搂住她试图往后躲：“可以了可以了，Bella都不会这么亲人的啊！”

叶蓁蓁对他这句发言很不满，停下闹腾的动作，捏住他的脸说：“我又不是Bella。”

她离得好近，也不知方才到底怎么回事，眼下她满身的重量好像都压到了他的腿上，董思成扶在她后腰的手刻意向自己压了压，鼻尖碰上了她的鼻尖，放轻了声音问：“那你是什么？”

隐约是很奇怪的动作，望着她的眼神好像也突然变了质，叶蓁蓁一下慌了阵脚，视线飘忽着不敢与他对视，瞥见他下巴上隐隐冒出胡茬，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了想要咬一口的冲动，又被自己这略显变态的想法给惊住，胡乱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答案尽皆被堵回吞进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他疾风骤雨般向她压来的吻。

呼吸隐隐变得急促，手指下意识插入他的发间，本意是想拽住他的头发让他松开些，不料跟本没能使上力，反倒将他往自己这边推了推。

接收到她的信号，董思成意犹未尽地退出她的齿间，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睁开眼就是她红透的脸颊，伴随着短促的喘息以及微微颤抖的眼睫，这副画面的冲击力有些大，他又贴上了她的唇，手上加了些力道，揪着那个无甚意义的问题不放：“是什么？”

“不知道。”她仍是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