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
景辰面色愈加阴沉,可却硬生生挤出了一抹微笑,动作轻柔地执起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如一头危险的豺狼。 “与我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菱秋清晰地读出了景辰眼中压抑翻涌的情绪,与平常温润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水眸扑闪,心跳也随之加快,不自觉地咬了咬唇,思考着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见菱秋低眸不语,景辰内心的疯狂因子被瞬间唤醒,曲指抬起了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吻住了那稍显干涩的唇瓣。 仍觉得不够,景辰一使力,握住了她的软腰,将她腾空抱起,胡乱地撞开了门扉。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菱秋毫无心理准备,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便被他抵在了屋内的墙壁之上。 她被男人的身躯严丝合缝地笼罩于阴影之下,那肌肉坚实的双臂,恰如铜铸的囚笼,将她永远禁锢。 不满于她的青涩,景辰的动作愈加猛烈,恍若疯魔,只是一味地索取。 菱秋软了身子,再无一丝力气,只能被动地承受。 身体不受控制,可心却清如明镜,阿辰是在生气,气她仍关心着霍风… 她必须将心里的想法解释清楚,这种关心,与爱无关,更多是她的私心。 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因她而受到伤害。更不愿,让无辜之人承受这颗苦果。 或许当初,她根本不该与霍风结识。那条夕阳余晖下的乡间小路,竟成了她与霍风之间的不归路… 不知过了多久,景辰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记起菱秋的身子,容不得他这样肆意妄为。 浅淡的月光下,他望见菱秋被吻地红肿的唇瓣,和那苍白失了血色的脸颊,双臂颤抖,愧疚万分,恨不得杀了自己… 景辰轻抚着菱秋的双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憩。男人面色涨红,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菱秋稍加喘息,忍着腰间的酸涩,从他怀中直起了身子。看到阿辰脸上明显的懊悔,她无力地勾了勾嘴角,笑容温柔却破碎。 “阿辰,没关系的。我服了那么久的良药,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况且,我理解你的心情,若是心有怒气,一定要与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眼前的人儿嗓音发哑,双眸中含着水汽,额间几缕碎发垂落,楚楚可怜。仿佛一触碰,便会消散在空气里… 景辰实在不信她身子无碍,难言的哀恸丝丝缕缕地上涌,想要抱她的手停在了原处。 九五之尊的帝王,此时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祈求着心爱之人的原谅。 菱秋见他如此,言语上的安慰已然无用,只好主动抱住了他的劲腰,将侧脸贴在了他的胸膛,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阿辰,无需自责,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只是,关于霍风,我还是要好好解释解释…” “我承认,我对霍风…确实心存愧疚。无论他做了什么,可那段孤独无助的日子里,是他的关爱与照顾,让我扛过了双亲亡故与流言蜚语。这份恩情…我难以忘记。” “我无法回应予他同等的爱,可我至少,不愿看着他,在一意孤行中走向毁灭…” “我曾天真地认为,他可以在延川的小镇上,继续从前的生活,觅得真正的良人,成家立业。” “可我错了,他竟为了我,抛弃了过往的一切,一路从延川辗转到了安平。“ “那日小巷,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痴狂。那些积郁而成的心魔,唯他自己才能化解。” “我已然在他心中留下了消磨不散的伤痕,为了不酿成更大的苦果,我只能盼他走上正途,不再固步自封。” “我别无他求,只愿他与你能各自安好…不要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倘若真有那一日,无辜的百姓卷入这场争斗,我便难辞其咎,成了最大的罪人…” “不…你不是罪人,我才是…” 景辰当然了解菱秋的内心所想,但却不知,她因为自己与霍风的仇怨,竟自责至此。 他是大梁皇帝,坐拥四海,霍风乃左辅校尉,在边境的支持者不计其数。争斗如果愈演愈烈,战争势必一触即发… 如果真有那一天,责任也只在他自己,非菱秋之过。 “其实,我初见你,并不是那日的一曲倾城。早在你抱着琵琶,在乐器行中浅笑拨奏,我便情深暗许。从前无数光阴虚掷,都只是为了,远远望见你的那一眼。” 景辰回忆起闹市上的惊鸿一瞥,面露柔情。他永远庆幸,在那个桃花飘旋的夏日,他走上了那条街,走过了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