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
菱秋听了国师大人的“旷工”行为,不禁融了一笑,小手无甚力气地捏了捏景辰的手掌。 “国师大人他闲云野鹤惯了,定是每日都睡到自然醒,赶不上早朝也在情理之中。他已经走过了那么多的沧海桑田,早就看淡了世间的俗务,阿辰也该习惯了。” “菱秋若是再为鹤远山说辞,我可要妒忌了啊…” 景辰语气宠溺,轻点少女的鼻尖。 “好啦,不说笑了。我先扶你起来,今日我从御膳房挑了几道新出锅的小菜,菱秋也来品鉴品鉴?” 说罢,景辰手臂揽住了菱秋的软腰,稍加使力便将柔若无骨的少女扶了起来。 菱秋从被褥中坐起,长时间的昏睡让她头脑发沉,被扶起的刹那,腰侧的淤青让她酸痛不已,突感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她晕倒的瞬间,景辰来不及多想,用自己的胸膛稳稳地接住了她。看着她如一片羽毛般坠落,景辰心如刀绞,大声呼喊院外的侍卫,让他们立刻把国师大人请到倾云轩! 几名侍卫运起轻功,一刻不停地跑到了国师府。听了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后,鹤远山终是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原来是叶姑娘出了事,这丫头可是陛下的心头肉,有了天子的庇佑,为何仍如此命运多舛? 鹤远山拿起药箱,跟随侍卫赶到了倾云轩,进屋一看,只见床榻上,叶姑娘紧闭双眼,面容苍白地被陛下抱在怀里,而陛下正拿着茶盏,一点点地喂她喝水。 “鹤远山,你快看看,菱秋她忽然昏倒,连水都喂不进去,究竟是何原因?” 鹤远山进屋时已经注意到了叶姑娘惨白的脸颊,顿感不妙,眉宇微皱地放下了药箱,抽出丝帕铺在了她的手腕上,开始悉心诊脉。 景辰一直盯着鹤远山的表情,只见国师大人面色越发凝重。他心头忧虑更甚,又无计可施,只能轻柔地顺着少女微乱的鬓发。 又过了少顷,鹤远山终于有了答案。 “陛下,叶姑娘这是血亏体弱之症,昨夜应是没有休息好,血脉不畅,诱使旧疾复发。再加上之前精神受创,多次受伤,又掉入悬崖之下冰冷的河水…这些都在一点点损伤叶姑娘的内里。” “幸亏叶姑娘原本身体康健,这才能很快好起来。可最近…似乎又添了些新伤,而且心情郁结,导致病成沉疴。” “之后可千万不可再受伤,还要保持心绪通达,好生将养一阵子,才能有所好转…” 景辰认真听着鹤远山的诊断,只恨自己虽为帝王,却屡次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不知,菱秋此疾,以后可否痊愈?” 景辰眸光微闪,几近祈求地望着鹤远山,仿佛将眼前的老人看做了神明。 鹤远山绷了绷嘴角,这后生,还真把我当成能够起死回生的神仙了…我若真有此神力那便好了… “陛下,你若是能护着叶姑娘一直平平安安的,那此疾自然会随着时间痊愈。可你那朝堂和后宫,哪里不是藏着明枪暗箭?” “若叶姑娘能挺过此次来势汹汹的病症,老夫定会倾尽全力为叶姑娘调养身子。先别多想了,为了你的心上人不红颜薄命,老夫先为她施针,再熬上几副汤药。” 说罢,景辰在鹤远山的示意下,将菱秋平放在了床榻上,并掀开被子,自己也轻手轻脚地下了榻。 鹤远山翻出银针,利落地扎了几个穴位,片刻后又拔除。只见昏迷的少女脸色稍微好转,他这才长出一口气。 “好了陛下,叶姑娘应该一会儿就能苏醒了。” 景辰恍若未闻,只是无声地坐在床边,痴恋地握着菱秋的手。 一旁的国师大人暗道:但愿叶姑娘能恢复如初,别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想再看陛下泪流满面,痛不欲生的样子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鹤远山便退下熬药去了。 景辰在心中一遍遍地回味着国师大人的那些话,鹤远山一向是个直性子的人,可今日却总是话留三分。 也许,他只是不想直言,菱秋的寿数已有亏损,他只能尽力而为,无法保证可以弥补。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菱秋怎么可能寿数无多?说好要一起行走江湖,相守白头,怎么可以失约… 都怪那该死的方凝汐!若不是她那狠毒的一鞭子,菱秋怎么会旧疾复发?或许,真的该使些手段,除之后快! 景辰思虑渐深,可仍是惦念着菱秋的伤势,于是掀开了她衣衫的一角,露出了那纤弱白皙的软腰。 只见那道鞭痕在多日的上药后只剩浅淡的痕迹,不久便会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