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礼服风波

接下来的好几天，有了心事的穆钰安始终是郁郁寡欢，连最喜欢的“大富翁”游戏都没有叫女仆们陪她一起玩。如此反常的态度让莉亚很是奇怪，但是无论她怎么询问，穆钰安始终不愿意开口。

该不会是，跟公爵阁下闹别扭了吧？莉亚想到了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但也不应该啊，公爵阁下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事要忙，都没空来看她。莫非，她是在为这个而生气？爱情这东西，果然莫名其妙。自以为看透一切的莉亚摇了摇头，准备前往书房回应杜阿格斯的召唤。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杜阿格斯坐在桌前低头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平静地问道。

“伊斯多维尔小姐学的很快，表现的非常完美。只是—”莉亚从杜阿格斯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只能如实回答。但同时她也在内心思虑该如何将穆钰安的情况反馈给他。

“只是什么？”闻言，杜阿格斯的淡漠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澜。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抬头看向莉亚。

怎么突然有点害怕？莉亚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压迫感十足。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只是伊斯多维尔小姐最近几天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为什么？谁欺负她了？”杜阿格斯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没心没肺的傻瓜会因为什么而不高兴。光是因为早餐有她最喜欢的果酱面包，她都能傻乐一整天。眼下唯一的解释，可能只有仆人因为上次装修的事情而私下报复怠慢她了。

“这个绝对没有！伊斯多维尔小姐善良亲切，大家都很喜欢她！”莉亚慌忙解释，生怕杜阿格斯因此生气而下了死令，“似乎是因为礼服的事情，上次我询问了小姐的意见后，小姐并没有很惊喜，反而有些失落。”大概就是这样吧？私下揣测主人间的关系也是死罪，她胆子还没大到敢和杜阿格斯说其实是因为他的冷落。

礼服？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烦恼？她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华丽的东西吗？难道是怕不够精致会让别人看不起？杜阿格斯思虑片刻，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我已经吩咐过缝纫师为她准备礼服，一会你就拿给她让她选吧。如果不合心意的话，再准备一批新的。”杜阿格斯挥挥手，让莉亚离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告诉她不必担心，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回去的路上，莉亚捧着一堆比她人都要高的礼服，忍不住偷笑。公爵阁下和伊斯多维尔小姐还真是般配呢！公爵阁下肯定是动了心的，不然怎么会事事迁就她呢？要放在以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好可怕！这是穆钰安看到礼服后的第一想法。这么多，光是每件都试穿都要花一整个下午了吧！更别提让她从里面挑选出一件最喜欢的。这不是为难选择恐惧症吗？再说了，全是黑色！无论穿哪个，都像是大蝙蝠吧！

“公爵阁下让我转告小姐，如果没有心怡的礼服，他会让下人们再赶制一批。”

“不不不！都很好看！我非常喜欢！我会从里面选一件的！”穆钰安慌忙制止了这个可怕的提议。笑话，再赶制一批，这么算下来，她应该要再给杜阿格斯打五辈子的苦工都不止！可恶的奸商！

还没当上公爵夫人呢，就已经开始替他省钱了。莉亚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打趣地看着穆钰安，并将一件件礼服挂起来让她慢慢挑选试穿。

无论穿的有多漂亮，最后都还是要当炮灰的吧，那就随便哪个都可以吧。穆钰安兴致缺缺地随手指了一件黑色的丝绸礼服。

“小姐真有眼光！您穿这个真的很好看呢！”莉亚一边帮穆钰安换上礼服，一边忍不住夸赞。

穆钰安却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莉亚帮她调整细节。

“对了小姐，如果您是因为害怕在舞会上失误出丑而烦恼，公爵阁下让您不必担心，他说您已经做的很好了，请您尽情享受舞会就好。”莉亚察觉到穆钰安情绪上突如其来的变化，赶紧安慰道。

享受，舞会吗？是不是就像灰姑娘一样，明知道午夜时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但仍希望抓住那仅有的一丝光亮，给自己留下一段终生难忘的回忆？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即使知道自己一定要将杜阿格斯推开，但仍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只是一场舞会罢了，就一个晚上，她也想要自私一次，一次就好。以后，她一定不会再奢望不属于她的一切了。这样想着，穆钰安也终于开心了一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莉亚走后，穆钰安一人留在房间来回转圈，反复欣赏人生第一条华丽礼服。灰色的纱制长袖被裁剪成了不规则的形状。而设计者巧妙的在袖口末端用黑色的线缝制出蝴蝶翅膀的轮廓，这样挥舞起来就像是蝴蝶在扑扇着翅膀。由白银打造出的花朵均匀分布在胸口，并缠绕在腰间向下延伸。为了不过于沉重，每一朵花与枝叶都制作的非常精巧，从远处看闪闪发亮。整条裙子是非常修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