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08
/br> 双手穿过下肋,肌肤相贴,如同包围一般。心肺。脉络。塞满血肉。 风、黑暗。空气、树木。呼吸、步伐。 我感受到脚上的湿润。 我忽然回忆起。 在两年前的某个夜晚,为了停止萦绕耳畔的声音,我走上了海岸。对着整片虚妄的星空,我许下了愿望。 我许愿。 永远不丢掉自己的心。 除此以外,我就没有别的愿望可以许了。 — 如果春天是万物的萌芽,蝉声足以代表夏。夏天是万物勃发的季节。 夏天也是诅咒最活跃的季节。 今天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 突然听到很熟悉的属于虎杖的声音,大喊着“小心!” 我先是迷茫地朝四周张望一番,确认自己安忧无虞,接着才朝声音的来向看去。 在虎杖拼命奔跑的方向,一辆婴儿车正向马路中间滑动,公交车正在飞快逼近。虎杖大叫着“小心!”,抓住把手,整个人轻盈地转了180°,抬起婴儿车就往人行道跑。 事后回想,这件事仿佛是征兆一般,预示着今天所有计划都要被扰乱,陷入命运般不可控的可怕漩涡。 虎杖穿着整套高专|制服,飞扬的红色衣帽和金色的漩涡纽扣熟悉得令人吃惊。伏黑也匆忙赶到,四目相对,他微微松了口气。 “是我的孩子!我是妈妈!谢谢……谢谢!”一个看上去是孩子母亲的人冲过来,腿软得几乎是半跪了,抓着虎杖不停道谢。 “已经没事了,你先看看孩子吧。” “废物!出来一趟就只会惹事!” 跟随着这声吼叫,一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来,她的烈焰红唇跟金色耳环跟打扮朴素的年轻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互相埋怨推诿。 中年妇女的嗓音格外大,谩骂包括但不限于:“在家里只会好吃懒做”,“没有工作全靠我儿子养”,“连儿子老公都照顾不好的废物”。 “不是我的错!”年轻的女人情绪爆发了,突然就哭了出来。 “是诅咒吗?”我走近了,戴上眼镜问。 这下看得很清楚了,伏黑捏住了作乱的咒灵,一团黑色的烟雾在他手心飘散。 两个原本不会产生交集的人,因为同一个男人,组合成别扭的家庭,表面上扮演亲人,内在厌恶彼此,现在矛盾因为对婴儿的疏忽爆发出来。继续围观他人家务事难免尴尬,只能用“公共场合”,“孩子还小”之类的话术劝阻。 说来确实可笑,擅长伪装情绪的成年人,被拒绝触及心灵的话语击碎了。 婴儿嚎啕哭。 “不管怎么说,在孩子面前说妈妈的坏话也太过分了。”虎杖有点手忙脚乱:“这个时候,总之还是先照顾一下孩子吧。” “这只是教训而已,你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嚎啕哭。 “宝宝开心,让奶奶看看,妈妈坏……” “吵死了!”女人突然把她推倒。 “滚!” “你居然敢打我!我儿子都没有打过我!”高跟鞋被狼狈的中年妇女脱下,她捏在手里作势要打,被年轻女人一把抢过。 “吵死了你儿子就是个骗子废物!”“人菜嘴笨混得稀烂早就被裁了每天还装作在上班就不敢对你说!”“不如赶紧去死算了!”“去死啊!” “……” 虎杖仿佛褪色一般定格。 弱小又无助。 看来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强硬和软弱最后都成了武器,如同量子纠缠一般,吞吐怨念的波涛。量子的怨灵抓住虎杖大倒苦水。 我跟伏黑见势不好,齐唰唰后退,丢下阳光开朗的大男孩虎杖跑步撤退。 “来不及解释了,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我跟星野在前面等你。” 我们互相点头致意,都从对方的深沉的瞳孔看出一丝决绝。 快逃。 “——等等我啊!” 这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之呐喊。 像是溺泳之人想要将希望抓紧一般地奋力伸手。 绝对不会帮你的。 但凡多一秒犹豫都算输。 死心吧—— “呼……呼……总算逃出来了。”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