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燃
”。 当陆棠燃扶着额角缓缓醒过来的时候,心脏剧烈跳动之余,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个感觉。 没想到他一生活得像根紧绷的弦般矫健利落,就如同在烈焰中可以源源不绝燃烧的玉色棠花一般娆妖,可一朝松懈,火焰稍怠,却是如此破败不堪地元气大伤了…… 睁开血肉模糊的眼,他强迫自己一瞬间清明起来。 只不过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坠落山崖时的那个血盆大口的山谷,而是床前踏顶的青纱涟漪漫漫。 “这是怎么回事?”。 陆棠燃疑惑,撑着手的脑袋更是疼痛了。 怎么他不是在南悠名尘自刎后,心魔顿生地走火入魔,然后又在被魔教孽徒的追杀下跳崖了吗?怎的如今自己却又在这个地方呢? 难道,是有人救了自己?陆棠燃虽然身体疲惫至极,却是心思电转。 只是,手也动不了、且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极度疲惫,让陆棠燃瞬间的喘息粗了一点,并不想再去想那些东西的他,颓然地闭上了才睁开的眼,眼角有泪光盈动。 许是听到了那喘息,门轻轻地被敲了下,然后推了进来。 “少爷,您醒了?”,一个打头婢女关切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是仆从悉悉索索的尾随声。 穿过层层撩起的青纱之后出现的面孔,让陆棠燃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是爱狸! 所以,他这是在陆棠浮的府邸之中? 陆棠燃有一瞬间怔愣。 而撩起最后一层床前青纱的爱狸却是走近了陆棠燃,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陆棠燃睁着的床头,魅色红尾的眼只是湿着。 “少爷,您干嘛去救南悠家那个小子的,好心帮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把您弄成这样......”。 耳旁人关切的话语倒是把陆棠燃的的思绪拉了回来,又往前散发了去。 是了,前世的时候,他那唯一一次大病醒来后,也是在陆棠浮的府邸的--那还是他们两兄弟十四稚龄的时候。 天下谁人都知淳惠夫人诞下的陆氏双棠肩挑陆氏两房。且本因是至亲的兄弟,盖因开派祖先的理念不同和他们各自成长的情性不一,而弄得如此几近生死相对的局面。 但谁也不知,受淳惠夫人谆谆教诲的陆棠燃虽然的确因为他们身后的门派理念不同,而在众人面前并不怎么“善待”陆棠浮,但他的心里却是很欢喜有这么一个令他无比牵绊的弟弟的。 所以在三年一次难得的祭祀亡父、他们也冷若冰霜地各司其职后,在回程的路上,陆棠燃掩了踪迹,又追上相反方向的陆棠浮--只为偷偷告诉他那个在松溪孤身一人的弟弟--告诉他,他们的母亲淳惠夫人爱他,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十分念他--虽然他们几乎没相处过,甚至因为某些原因,还必须要成为“死敌”...... 但就是那次,他偷偷追上陆棠浮的时候,还没待去找他说些什么,却发现他那可怜的弟弟,竟然为了声荡江湖的南悠家独子南悠名尘陷入了一场打斗,最后还为了挡住那些人对南悠名尘背后的偷袭而掉落山崖--无人知晓! 他眼恣欲裂地冲了出去,想要救回他那无人顾及的弟弟,却是不慎被斜刺里一个剑冲逮住,当膛刺了过来,心像是撕裂开来地无可奈何...... 那之后,也就如同现在这般,他们把倒在地上的他捡了回来,他也这样的躺在了陆棠浮的床上,听着陆棠浮侍女的劝诫,心中愈渐寒凉...... 耳旁喋喋不休,陆棠燃却仍旧闭着眼睛--并不像前世醒来的那时候,哭喊着要去找他那可怜的弟弟。 一串泪珠不禁滚了下来,他并不言语。 实在是这样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他简直难以再承受一遍,只能忽视。 却不料像是被那泪珠吓到了似的,爱狸慌忙了起来,“少爷,少爷......”。 仆从早就一个个退了出去,爱狸亲自攥了手巾想要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您就算再喜欢他也没用的,被长老知道您就.......”。 陆棠燃却是个不喜欢别人靠近的,下意识地隔着外衣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皱眉,“你做甚么?”。 这话一出,他自己也愣了。 怎么自己竟可以抓住她?难道这不是在做梦,他也没有死? 陆棠燃一瞬间闪过重生的欣喜,可又旋即凄凉了起来:他如今既在这,那么岂不是代表棠浮,棠浮...... 陆棠燃的手抓紧了床上的青幔,心中暗下了某个决定。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还需要确认过,再做打算--至少这一世,失去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