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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空调的温度随着午夜的靠近越来越低。看电影前窗外还是灯光灿烂，繁华热闹，现在只剩路灯还在为夜行的人照亮前行的路，巨大的夜色里，只有街道交错发着光。夜间忙碌的人不多，像他们两人半夜不睡在探讨爱情话题的人也没几个。

世界越安静，说话的声音就越清晰。

夜里喝酒只需小酌，微醺不上头的状态最好入眠，黎枫已经放下红酒杯，回到了半靠半倚的自在状态，他说：“恋爱只是人生里能让我愉悦的事情之一，仅此而已。”

有一件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摆在眼前，不去做是傻瓜。

他无论是神态还是言语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在意爱情这回事。沈依不赞同，还是反驳：“这世上有一个人能让你感到开心，不就是爱吗？”

黎枫也是反驳的态度：“你这么相信爱情，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沈依愣了愣，一时答不上来。

“这么说吧，你和林文安在一起时也开心过，你觉得幸福，觉得这就是爱。现实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他装的，只求利益的行为也能伪装成你所认为的爱。”

黎枫又说到了沈依的痛处，把过去的一切都勾出来，在她眼前如果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不停播放，像牢笼一样笼罩周身，让她陷于其中，无法逃脱。

夜深了，黎枫不再多说，喝完杯中酒便拿着酒杯去厨房清洗。

西厨区是开放式的，在沙发那里一转身就能看到。那边开了灯，灯光更强，仿佛有光的地方只有那一处，他在认真清洗，仔细擦掉上面的水珠。

沈依也已起身，已经向房间走了几步了，忍不住又转身和他说话：“黎枫你错了，林文安对我或许是假的，但我对他一直都是真心，没有任何利益驱使，因为我爱他所以才会感到幸福。”

说完她就进了房间，好像不想和他再多待一秒钟，似乎很生气。

杯子已经擦干，放回特制的杯架上。他两手撑在台面上，沉默思索，忽然左右摇头叹了口气，可能十部电影还不够她成长，得再多找几部才能打破她对爱情的幻想。

原来她不是对林文安才有恋爱脑，而是本身就是。她这样的，就算没有林文安，迟早也会在感情里受伤。

与黎枫的对话算不上争吵，但这晚的沈依却难以入眠，刚才对话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吵个不停。

她是吃了爱情的苦，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还会为美好的爱情而感动，她不觉得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不幸运，这世上总会有人一生一世矢志不渝，而黎枫不信有这样的人，即使有他也认为是在权衡利弊。

躺在床上郁闷了半天，她忽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她早就知道的，她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们走到一起本来就不是因为爱，也没有期待会爱上彼此。

看法不同就不同，何必生气。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周末也早早起了。在这里住了几天，冰箱里已经有了生活的气息。她简单做了顿早餐，吃过之后就进书房开始看书了。

这些经济学、管理学、法学的内容原本对她如同天书一样深奥难解，也是经过这些天她才记住了那些专业名词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看书太枯燥，还找了网课来看，哪个章节不理解就去补一节课的内容。

学习不知时间，只觉得窗外阳光已经热烈起来，黎枫突然出现，还是穿着昨晚那套衣服，昨晚那个发型，很随性，没有一点黎总的样子。现在看出来它的本色了，是深灰色的。

沈依放下笔，抬头和他说话：“我做了早餐，放在桌上。”

黎枫微微挑眉，没有要去吃早饭的意思，而是来到她身边，看向她手边的笔记本，字写得很好。

在家她长发只用一根发簪随意盘起，几缕发丝落在脸颊边，让她轻轻挽在耳后。或许是因为家庭环境，沈依用的东西似乎和这个时代有一定的时间距离。平时的穿着用的首饰都是偏中式古典的风格，连写字都还习惯用的钢笔，笔记本也像古代书信的样式。

他不知道真正的古代女子是什么样的，但沈依的行为举止像当代人所认为的古代大家闺秀那样，温婉柔弱，知书达礼，偶然遇见一个会说情话的书生就不顾父母反对私定终身。不巧的是，他不喜欢刻板印象里古代女子的性格。

此刻阳光正好从窗外洒下，黎枫又开始感慨，沈依如画中人，美的不可方物。

“学的挺认真，有什么问题？”

沈依闻言在笔记本上翻了两页，递与他看：“这些都不太明白。”

黎枫让她看的书都是他所学，解答是信手拈来，念在她是从初学者，用词通俗易懂，让她觉得黎枫上课比自己去看网课更加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