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归宁
。萧小娘疑惑道:“怎么了?夫君?”李承玹没有回答她,她顺着李承玹的眼神的方向望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身子魁梧的将军,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郎,中间则是一位神妃仙子似的夫人。 这位夫人,和太子殿下,眉宇间,真的有七分相似。 骊将军一行人正准备离宫回公主府,便在这台阶上遇见了前来请安的新婚太子夫妇。骊将军离京城太久,上次在京城还是为了和昭华公主完婚,在离开上京的时候,犹记得那时候尚未被册封为太子的李承玹还只是个被昭灵公主抱在怀中的幼子。 而今日,他在台前遇见了李承玹,能认出他全是因为这眉宇间与自己夫人七分相似的面容。如今李承玹为君,他为臣,既然是遇上了,自然是要前去恭贺一番,他给昭华递了个眼色,便径直走到李承玹跟前,俯身拜礼:“末将骊兴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恭贺殿下与娘娘喜结连理。” 骊承平也随着父亲一起跪拜,即便是知道眼前这人是母亲的私生子,但现在他是君,而自己是臣:“末将骊承平拜见殿下与娘娘,恭祝殿下与娘娘同心共德。” “起吧。”李承玹未曾看这父子二人一眼,反倒是看向那个还站在台阶上的女人,“骊将军回来的日子不巧,竟是未曾赶上本宫的喜酒。” 骊兴安道:“此番是末将无福,若是早到一日,说不定还能与群臣同欢,共祝殿下与娘娘新婚大喜。” 李承玹道:“骊将军此番是迟了,不过也无妨,骊小将军的郡王之位早一日晚一日陛下都是要给的,按照这个法儿,骊将军属实不要得如此早。” 萧小娘在一旁一声不吭,全程只是听着这两人的话,此时的李承玹仿佛回到了两人刚见面的时候的阴阳怪气。她的余光反倒是瞟向了方才一言未发的昭华公主殿下。 这位昭华公主殿下才是自己丈夫血缘关系上的亲生母亲,也是自己的婆母。只是,想到婚前那晚李承玹告诉自己的话,萧小娘决定:保命要紧。 “太子妃如此娇小,看来是昨晚受罪了。”这声音如同仙乐一般,让萧小娘一时听得醉人。反应过来后才明白,这是昭华公主在和自己搭话。 昭华公主不知道何时从上面下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只是轻轻欠了个身:“太子妃受罪,这太子向来是个不知道疼人的,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儿,可惜了。” 其乐融融的氛围在昭华遇上李承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李承玹哪怕是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在看到他这新娶的太子妃之后,又是赞叹又是可惜。 叹的是天下竟有如此妙人,惜的是不是自己的儿媳妇,反倒是毁在了这腌臜伢子手上。 本来回京城主要就是为了平儿的郡王之位和婚事。没想到,最好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萧小娘正待回昭华公主的话,哪知道手被李承玹拉住了,然后径直往前走,一直走到看不到这三人为止。 王总管隔着很远便看到了新婚夫妻二人,笑眯眯地凑了上去:“老奴给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请安了。方才公主归宁,圣上出了昭阳殿,这回儿还请稍等,老奴差人去请圣上。” 萧小娘微微欠身:“有劳总管费心。”她从袖中拿出一锭官家金子,塞给了王总管:“妾身往后初入东宫,还有很多不懂的,劳总管教导。” “哎呦呦,奴这可受不起娘娘的托儿啊,”王总管一边推辞一边乐呵呵地将金子收进了自己的袖间,“往后娘娘入东宫,老奴一定给娘娘指派个机灵懂事儿的。” 王总管去请圣上了,萧小娘便与李承玹在昭阳殿里看茶等着。沉寂了许久的李承玹好像终于排解完了心中的火气,才与她搭话:“大好的日子,那泼皮回来真是煞风景。” “夫君……”萧小娘轻抚上他的胳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原本不是她该介入的。 李承玹转头看向她,满身的华服在她身上,就像是偷穿了成人正服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眼里露出了恐怕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担忧与恐惧。他低下头,一字一句地嘱道:“本宫最后一次告知于你,莫要与那女人说一句话。那女人虽与母亲是一母同胞,可心思远深于母亲,手段甚是阴险毒辣,你,承不住。” “夫君教得是,妾身明白了。”萧小娘道。 李承玹道:“先不说是不是凑巧来恶心本宫,就这个节点儿上回来,除了给那小子封个郡王,也只有婚事了。”不然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年过二十都未娶妻,定是要在京中选。 再者…… 恐怕就是圣上了,毕竟圣上身子这些年来,是越发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