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的瓷片散落满地,安神香也无法让人平静。 有侍女想要进来收拾瓷片,却被女子厉声喝斥了出去。 萧玉涵身体一软,靠在了软榻上,俏丽的面容上闪过诸多情绪,不甘,愤怒,哀怨,仇恨…… 手紧紧攥住了旁边的桌角,萧玉涵的眸光冰冷刺骨。若非她的指甲不够锋利,怕是会在桌子上留下痕迹。 安宁公主,你为什么不去死! 萧玉涵内心的愤懑无处宣泄,只好冲着一个与她同样身不由己的女子发泄。 她明白即便安宁公主死了也没什么用,不是安宁公主,还会有长宁公主、和宁公主……,凤羽和商黎的公主何其多,随便一个都能完成这场和亲。 可是萧玉涵不甘心,为什么嫁给宫长玥的不是她,明明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萧玉涵的眼睛通红,气恼不已,凭什么这种身不由己要落在她身上。 可惜,身不由己是此方天地所有女子都无法避免的宿命。 试问,哪个女子能把前方的路握在自己手中呢?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数千年的传承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扭转。 哪个女子敢说出不从的话,下场都不会好。 萧玉涵不能,钟眠亦然。 这世间唯二为自己做出抵抗的女子,最后依然屈服在了这样的宿命里。 一个是钟眠的母妃雪婉心,一个是宫长玥的母亲夜清。 她们年轻时何等分光,天下双姝的名头何等响亮,最终一个困守凤羽皇宫,一个与心爱之人合葬。 雪婉心为宫浩天付出一切,最终只得到一句毒妇。 夜清为了宫浩天放弃公主之尊,抛弃了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未婚夫,她确实得到了宫浩天的真心,最后也成了他的皇后,可最终只活到了三十五岁。 这世道,女子好似生来便是为了男人而活。 萧玉涵心心念念的不也是宫长玥吗? 擎云皇城朔阳,与凤羽皇城升泽并称天下双城。 定远王府坐落于朔阳城城北贵胄聚集之地,占地极广。 宫长瑾能为宫长玥做的不多,给他一个舒适的家勉强算一件吧。 王府内一处幽深雅静的庭院,曲流潺潺,虫鸣不绝。 清风掠过,墨绿的竹林奏出悦耳的篇章。 竹林呈圆弧状分布,庭院正东一座三层阁楼静静的沐浴在漫天星辰里,楼上匾额为“明月楼”,字体豪迈苍劲,宛若游龙。 明月楼内,精致的紫金镂空香炉里燃着檀香,袅袅青烟腾起,如梦似幻。 窗外是墨色夜空和银色星河。 庭院中灯火摇曳,粉白的樱花纷纷扬扬随风而落,和着竹鸣虫吟,令人心旷神怡,身心俱安。 然而,这般景致却不及那随意坐在榻上的男子半分。 男子一身青色衣衫,左膝屈起,一手搁在膝上,修长的手指自然弯曲,形成好看的弧度。 如墨的长发沿着修直的脊背散落榻上,另一只手拈着一枚白玉棋子慢慢摩挲,视线凝在黑白错落的棋盘上,神色专注。 灯火照映出他俊雅柔和的脸,即便是这般静默沉思的模样,却已勾勒出一幅举世无双的瑰丽画卷。 定格了空间,消融了时光。 “如何?” 润凉的声音入耳,如四月回暖的春风,如十月结霜的雾气,矛盾却又令人回味无穷。 静立在旁的墨衣男子被这声音惊醒,连忙从错综复杂的棋局上挪开视线,拱手肃穆道:“主子,到目前为止,凤羽安宁公主一共遭遇九次刺杀,皆是有去无回,现已驻扎在十里之外,明日便会抵达。” “哦?九次?都有谁?” 男子润凉的嗓音如同跳动的音律,虽有好奇,视线却不转分毫,依然专注于棋盘。 “商黎摄政王,毓贵妃,表小姐,公主殿下,还有...” 墨衣男子有些迟疑。 “谁?”男子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终于提起了些许兴趣。 墨衣男子被男子的目光扫过,心下一悸,不敢迟疑,立即道:“凤羽三皇子!” “呵,果真有趣,凤羽三皇子和安宁公主不是亲兄妹么?”语气充满玩味。 “主子,要不要我们也派人...” 墨衣男子将手横在颈间一抹。 宫长玥瞥见他的动作,神色未变,继续把玩手中的棋子。 沉默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