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任北辰
出了潇湘阁,青荷已经急得在马车周围打转,看见江梦出来,赶忙上去迎。 “青荷,这是玉竹,以后和你一起伴我左右,府里的事情她不熟悉你多帮帮她。”江梦一边说着一边上了马车。 青荷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心里腹诽,小姐这是买了个青楼女子回家?这让老夫人知道可怎么得了啊。青荷不明所以,只能保持警惕对待玉竹,让她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自己进去劝说小姐。 “小姐,老夫人对您一向严苛,您这出入风流场所不说,还带个□□回府,这、这定是要被责罚的啊!”青荷说得焦急恳切,江梦到是不以为意。 江家祖上并不是什么显贵,江老太爷当年是扬州的一个小县令,行事胆小保守,故而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江梦的父亲江白榆投奔了起义军时,勃然大怒,生怕江白榆参与叛军会祸及全家,发了告文与江白榆断绝父子情义,移出了族谱。 当时前朝末代君主气数将尽,昏庸无能,民不聊生,起义军没几年便攻破京城,崇扬帝登基改朝换代。江白榆骁勇善战,战功无数,被封两大开国将军之一。江老太爷得讯,又厚着脸要将自己这个儿子认回来。江白榆虽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对待亲情却是糊里糊涂,本着孝悌之道,迎全家来京立府。 江老太爷早早病逝了,家中最大的长辈就是江老夫人了。江老夫人本就是小农户之女,但是总是以自己为江家生了两个儿子为傲。可能是因为小儿子生下来便体弱多病,江老夫人便格外偏心自己的二儿子,对江白榆这个长子十分冷淡。不过江白榆心眼直,身处前朝乱世,心里只有侠义民生,未曾在意过自己母亲偏心弟弟的种种小事。 江老夫人虽享着大儿子的福,但是满心都是自己的小儿子江远松,总是觉得若不是他身子弱,定是要比江白榆能耐的。 也因此,江远松的女儿江菁菁,更得老夫人宠爱,再加之江菁菁才女之名远扬,与江梦的特立独行桀骜不驯形成对比,老夫人是越看江梦越不顺眼,早几年还顾忌着自己是养在江白榆府中,对江梦还装装样子;到了近几年,战事吃紧,江白榆和江梦的兄长江鸿常年在外,甚少回府,便日渐嚣张,对江梦多有训斥责罚。 上一世的江梦虽然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但是江老夫人清楚她拥有和其父亲一样的弱点,就是在孝道这件事上,都是盲目愚孝,很容易被这些人用道德孝义之道拿捏。江梦和父兄一样,一向觉得家宅之事是小事,所以有时候咽下了一些苦水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如今想来,江老夫人偏心过甚,对江梦这一家薄情寡义,尤其是在自己父兄第一次远征兵败失利被贬时,就立刻撺掇老二分家,与江白榆一家划清界限不再往来。江梦虽不知江菁菁到底是什么时候与齐温言同气连枝,但是她不相信自己那个看似病弱不管事的叔叔婶婶和一向精明的老太太没插手此事。 呵,是自己上辈子太给他们脸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江梦听着青荷碎碎叨叨在耳边说着此事有多不妥的话,越发觉得自己上辈子可真是糊涂废物! 马车驶到永巷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江梦正昏昏欲睡之际,一阵策马扬鞭之声传来,在这安静的巷子里显得更加明显。 江梦闻声掀开帘子,远远地看见两匹骏马向这边驰来,速度之快,扬起阵阵尘土。 主街不得策马,这又是哪家的纨绔如此放肆。江梦皱眉,“这是谁家如此不懂规矩!” 青荷听见小姐呢喃出这么一句,都愣了,小姐之前不也是一向如此?这是为着四皇子彻彻底底地改了性子啊? 江梦也恍然,不由得又笑了,自己当年不就是这般纨绔放肆吗?真是做娘娘做久了,满眼都是规矩了。 正当江梦不再理会放下帘子时,最先驰来的黑马突然绊了马蹄,在巨大的速度下如庞然大物般跪撞在她们的马车旁。江梦的马车受惊猛地向一旁的柱子疾驰,将玉竹和车夫甩下了车,癫狂一般向前冲去。 青荷在车厢里一边吓得大叫,一边还伸手抱住江梦护着她。眼看着马车要撞向石柱,江梦抓住青荷,打算侧滚跃下马车。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长鞭勾住马蹄,用力一拽,马匹轰然倒地,车厢在距离石柱一寸远的地方停住。 江梦扶着吓软了腿的青荷跳下马车,不远处,一匹高头大马上的男子刚好收了鞭子。 暮色里,男子的身形挺拔,一身玄色锦绣劲装,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白玉冠束发,更显得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男子干脆利落地收起长鞭,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狠狠瞪他的江梦。 “任世子若是想玩乐,京郊的马场才是好去处,莫要在这闹市逞一时之快。”江梦去扶刚被甩下去的玉竹,看着她擦破的手臂,更是带着怒气瞪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