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巳节

一处隆起遮掩，没必要刻意回避什么。 那两人走到远处;山腰，在亭子里坐下。 片刻后，矮个;少年忽然起身，匆匆忙忙沿着返回;路走了。 程丹若以多年看宅斗文;经验，敏锐地嗅出了不同寻常;味道。她才离开石头;屁股，又给坐了回去。 走什么走，看看古代人到底有多开放，以后也能学一学，把握好个中分寸。 果不其然，半刻钟后，一抹淡雅;水蓝色出现。 程丹若忽而发觉，这个姑娘她是认识;。 顾家;五姑娘，年方十四尚未说亲;顾兰娘，顾太太;嫡亲女儿。 从仅有;几个照面看，顾兰娘是个典型;大家闺秀，和善守礼，比活泼;莲娘稳重，交际起来，小姐妹都很愿意给她面子。 看不出来，她居然会私会男人。 程丹若挺直背脊，从缝隙中往外看。 顾兰娘娇娇俏俏立在台阶上，裙摆如若涟漪荡开，清丽婉约，头上梳着繁丽;发髻，头面是一套羊脂白玉，发簪映着光，剔透又光亮。 这一套头面，没有几百两银子下不来，怕是做压箱底;妆奁都够了。 程丹若在心中客观点评一句，继续看。 两人隔着半丈（1.6米）;距离说话。 顾兰娘含羞带怯，不曾直视对方，只在袖中取出一物，矜持地递给他。 因为角度关系，程丹若瞧不清男方;举动。不过，顾兰娘往前送了送，便知对方没有接受。 拒绝女子私相授受，是恪守礼节，还是流水无情？ 答案很快揭晓。 对方拂袖，将香囊扫落在地，模糊;身形往旁边靠了半步，彻底遁入死角。 顾兰娘顿时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没人来扶。 这下，她再也站立不稳，羞得待不下去，扭身就想离开。 然而，急急奔出几步，她忽而瞥见掉落在一旁;香囊。闺阁之物不能乱扔，若是被人捡走，惹出是非来，仅存;理智令她驻足，忍泪去捡。 但不知是心神大乱，还是青苔太滑，总之，香囊还没捡到手，身体;重心骤然歪斜。 “啊。”顾兰娘尖叫一声，滑落山坡。 另一位当事人惊了惊，上前几步。“表妹？”他音色不虞，却也如玉石相叩，泉流卵石，说不出;动听。 “表哥。”顾兰娘哀哀痛呼，“我;脚好疼。” 程丹若略作思忖，还是选择现身，假装才听见声音，环顾搜寻：“我听见有人呼救……” 声音戛然而止。 她望着面前几步之遥;年轻公子，心情和坐过山车似;。 第一眼，真;被打扮惊到：浅红色团花道袍，搭配白色护领，玉绦钩，大红云头履。 虽然时下确实流行穿大红鞋子，浅红道袍，可浅红就是粉红啊。饱和度再低;粉红，那也是粉红。 对方;粉还粉得特别美，是桃花初绽时娇嫩欲滴;烟粉色。 这是谁都能驾驭;颜色吗？ 然后，她看见了他;脸。 色如白玉，压住了娇嫩;浅红，眼似寒星，瞳仁里;亮光绝非日光倒映，鼻梁挺拔，赛过峥嵘名山，唇若点朱，无有胭脂能及。 但最好看;当属下颌;线条，流畅优美，毫无死角，哪怕明知此时没有整容，也要怀疑他是不是削过骨。 丰姿冶丽，卓荦英姿，如此容貌，逼得春山秀水黯然失色。 -- 谢玄英，平国公礽孙，靖海侯谢云之孙，京城人士，祖籍姑苏。幼而聪颖，过目能诵，美貌天成，世宗见而心喜，赞曰：“芙蓉不及清韵，桃李难掩殊色，或为月宫之芳，仙苑之霞，珠玉之光。” ——《夏史·列传九十一》 - 月芳仙霞：出自《夏史·列传》，形容男子美貌天成，气质出尘。戏曲《思美人》选段：“眼见那公子手持泥金扇，身着浅红袍，真是瑶林玉树，月芳仙霞，一众小姐皆看住了……” ——《成语词典（200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