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发梢水珠顺着她优美的天鹅颈，滑落到背上，洇湿了裙子背部一小片布料。

这时，衣帽间响起欢快的小号声，她抬头看向墙壁上的城堡造型时钟，显示下午2点。

哪怕看了许多次，顾谨还是忍不住赞美这个时钟的做工实在精致。这是顾深从国外带给她的，完全按照当地城堡景点等比例制作。每到整点时，城堡内部的小部件会随着发条活动起来，透过每扇窗，能看到城堡里不同身份、不同职务的微型人偶，有的在伸懒腰，有的拉小提琴，有的戴着厨师帽，手里拿着锅铲。而城堡顶层的阁楼，窗户会朝外打开，跳出一个穿着红格子衣服，吹着小号的士兵。

顾谨拿到第一眼就爱不释手，当天就挂在了卧室。白天还好，晚上睡觉才发现，时钟全天整点都会报时。

这就很扰人了。看在时钟过于精美，她失眠了两天，最后忍无可忍，让佣人把它挂到了衣帽间。

门一关，什么都听不到了。

想到送礼物的顾深，也不知道他在国外过的怎么样。上辈子，如果不是他，她根本坚持不下去。

重生回来后，她和父母通了电话，却把他落下了，真是不应该。

顾谨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指纹解锁。

电话图标上显示有一条未接来电，她点开，看着来电人和来电时间，想起之前做到一半的事儿。

她直接点了拨通，然后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午后阳光热烈似火，地上摆着的观赏绿植懒洋洋地卷着叶片，像在酣睡。

电话接通，却没有声音，顾谨蹙了下眉，说道：“秦纪阳，是我。”

对面默了片刻，听筒传出清冽男声：“我知道。顾谨，你给我打电话，我很开心。”

自从做完那个梦，顾谨对秦纪阳的心情有些复杂，但这些改变不了她的本意，言简意赅说道：“找个时间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顾谨等不下去时，秦纪阳才说道：“你可以在电话里直接说的。”

他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在讨好。

“电话里说不清。”阳台紫外线太强，顾谨边说边走回卧室，坐到床边的粉色布艺沙发上，“你哪天有时间？”

她本来想自己定时间，但想到秦纪阳是练习生，她又没有他的课表，改来改去，还不如直接问来的快。

问完又没回应，顾谨本就不是多温和的脾气，没好气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见！”

“对不起。”

这次倒是答得挺快。

“别跟我道歉！”顾谨叱道。

她从以前就很不明白，秦纪阳为什么特别喜欢向她道歉，她有时候甚至都不清楚他哪里对不起她了。是他知道自己不该缠着她，所以道歉，还是知道以后要那么对她，所以提前道歉。

“我……”

秦纪阳无措地张了张口，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不希望顾谨生气不开心。

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叫最好，只想让他喜欢的人不受一点委屈。

这样，也错了吗？

“顾谨，我……”

错了，不该惹你生气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最近练习比较忙，抽不出时间。”

秦纪阳说完用力咬住嘴唇，像在惩罚自己对喜欢的女孩儿说了谎话。

口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他仰头望向天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有时候太过了解是种痛苦，他不要说再见，不要失去朋友的资格，更不愿斩断他们之间的一切。

所以顾谨，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你怎样对我都可以。

——

拒绝。

顾谨愣了愣，没想到秦纪阳会拒绝她。

可真稀奇。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要练习？

她蹙了蹙眉。

那以前呢，秦纪阳不是也会挤出时间来见她嘛，这次怎么就不行了。

她想起新年的时候，圈子里到处都在办派对，她去的那场，晚上11点才开始，结束要凌晨了。跟她一起去的哥哥临时有事儿离开，只剩她自己。

派对上待得无聊，她和朋友发起信息，在群里提了一嘴待会儿要一个人回家。秦纪阳也在那个群里，她说完没多久，秦纪阳便私聊了她，大概意思是女生晚上不安全，让她把地址发给他，他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