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云翘只觉身子失去了知觉,她如旁观者一般,游离在外,窥视着帐内。 夜色将阑,陆英东蓦地呼吸粗重,冷不丁喷了一口鲜血,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侧。 云翘则早已脸色苍白晕了过去。 天色大亮时,风流一宿的沈青山打着哈欠回了客栈,路过陆、云二人的房间时,嗅觉敏锐的他忽地嗅到了一抹不寻常的气息—— 血腥味,很浓的血腥味。 心中一紧,他当即踹开了房门,在看清床帐内的情景时,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 沈青山先将陆英东扛到自己房间,又闭着眼颤着手给云翘盖上了被子。 分别把脉后,发觉云翘只是累极晕厥,并无什么大碍,倒是陆英东的脉象颇为奇怪。 没有中毒的迹象,可为何会吐血? 沈青山神色有些微妙,总不至于是纵欲过度罢…… 他啧了两声,暗忖:若是这样,小陆啊小陆,你可别怪我瞧不起你。 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女大夫来时,陆英东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青山见状,卷起袖子,连珠炮一般指责道:“小陆,你怎么可以如此禽.兽?云姑娘是多娇弱的女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弄得人家晕过去不说,怎么自己也吐血了?既然这么虚弱,就别逞强蛮干好吗?!” 陆英东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涩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翘翘她怎么了?” 沈青山双眼圆睁,一副看无耻负心汉的神情瞪着他:“你还问她怎么了?人家现在还没醒呢!真是气死我了,莽夫一个啊你!” 陆英东径直下床回到自己房间,一进房门便嗅到残存的血腥味,他脸色微变,大步走至床边。 见云翘脸色苍白,眼眶通红而微肿,似是哭了许久,昨夜的记忆登时涌入他的脑海—— 他……他竟然如此对待翘翘?! 陆英东身形微晃,眸中满是歉疚,他轻声唤道:“翘翘……” 床上的少女无知无觉,如纸人一般。 “你昨夜那么禽.兽,她铁定受了伤……”沈青山咳了咳,挠了挠耳朵,“我不方便检查,你、你等一下,我去拿瓶药膏给你。” 不多时,他将一只瓷瓶塞到了陆英东手中。 见好友神色郁郁,满面愧色,他劝道:“事已至此,你再懊悔也没用,不如赶紧给云姑娘清理清理擦擦药,等她醒了,你再好好赔罪。” 陆英东神色微敛,一面叫店小二送热水来,一面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云翘的身子。 沈青山早已回避,打着哈欠回房补觉去了。 待热水送来,陆英东褪去云翘的衣衫,在看到她身上交错斑驳的红痕时,他眸中闪过痛楚,万分懊恼,不解自己昨夜怎的会如此失控? 客栈的浴桶够大,他抱着云翘,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小心而细致地给她清洗着。 玉脂般的肌肤雪白细腻,此时却像是雪地红梅。 陆英东眼神微黯,自己如此待她,翘翘想必会恨极了他。 屋内寒冷,他并未耽搁太久,洗净污浊擦干后,他便抱着云翘回到了床上。 被褥早已换了新的,一旁的火炉烧得滚烫。 陆英东略显生疏地给云翘穿上寝衣,复又净手,等手暖和了,才将瓷瓶打开,取出药膏抹了上去。 待抹完药,他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水,垂眸扫了眼下方,陆英东低声骂了一句:“你还真是个禽.兽。” 他摸了摸云翘微凉的脚,上床将她揽在了怀中,将她的双脚放在了自己的腿间。 头脑仍有些发昏,陆英东目光沉沉地望着床顶,不禁将自己昨夜的异常与那颗解药联系到一起。 寻访云城的许多医馆,寻常人并不了解幻心散,当他在长公主面前提及此毒时,她却并未露出疑惑之色。 或许,此种毒十分稀有,只有西凉皇室贵族才知道方子。 而耶律索拿它对付自己,想必也是蓄谋已久,如今又轻飘飘地给了他解药…… 陆英东眸光微凝,耶律索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么? 还是,他给的解药有问题,笃定他不会活着离开云城。 思及此,陆英东不禁后背一冷。 他并不怕死,在被疾流冲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死了一回。 他所担心的是云翘。 昨夜的失控已然将她伤成这样,若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