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了和气,就前功尽弃了。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算是缓和气氛,做出了退让:“话虽如此,但要认真论起来,澜儿本不姓时,算外家的女儿,其实不必死守这规矩。正值议亲的年纪,任凭谁家的姑娘也耽误不起一整年,杨妈妈你可不能误了澜儿的终身。 罢了罢了,今日且不说这件事,先操办了老太太的丧仪要紧。”说完也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甩着帕子就往门上去了。 两日后 白钱漫天,夹在细雨中飞扬,鼓吹的仪仗在前方带路,牵引灵柩的人高唱着挽歌:“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① 时澜洳一身素衣,两行清泪,木讷的跟在队伍里,原本白皙的脸,憔悴了两日,越发一点血色也没了。心中除了悲痛,还有对如今身陷囹圄的堪忧。祖母确实留了一些积蓄和薄产给她,但即便,她帮舅舅填了赌债的窟窿,也难逃嫁进姚府的命运。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逃离时家,可是天地苍茫,她要逃去哪里呢? 正想着,走在前面的晴洳,突然慢下脚步,凑到她耳边说:“阿姐,待送葬回来,你快些收拾行囊跑吧,今晨我听顾妈妈说,她昨日陪母亲去了姚府,收了知府大人一千两聘金,家中不便办喜事,商定后日......”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吴秀梅回过头来喊:“晴儿,跟你阿姐说什么呢,快到母亲身边来。”时晴洳便只能乖乖跟上前去,但好在要紧的话已经告诉阿姐了。 时澜洳原以为,他们至少会等到外祖母下葬后,再来与她谈积蓄的事情。还有她的亲事,即便舅母再如何一厢情愿,舅舅愧对母亲,至少会先来知会她一声。竟没曾想,他们暗地里就把她给卖了。真是,可恶可恨。 可那又如何呢,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趁他们还没有防备,想法子逃跑。 不知不觉,送葬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看到许管家气喘吁吁跑回来,向舅舅禀报:“主君,前方是锦衣卫的番子在例行检查,最近有要犯从诏狱里潜逃,需要挨个辨认,方得出城。” 时澜洳朝着城门口的方向,探身望过去,发现确实有一队人马驻守两侧,为首那人侧对着她看不太清,但他座下那匹马却很引人注目,精壮的马身泛着金属光泽,黢黑的马鬃抖动起来,飒粼粼的,想必跑上路也不会让人失望吧!只可惜杨妈妈和采萝不会马术,不然她们可以骑马离开,就不必走水路了,晕船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正看得出神,不想那人好似有感应一般,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如鹰隼一样锐利,牢牢的锁住她。时澜洳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缩回脑袋,站回自己的位置。可是,已经晚了,她成功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偷偷窥探一眼,发现他已经调转了马头,往这边走来,清脆雄劲的马蹄声慢慢靠近,一直踢踏到她眼前。只是还没等人说什么呢,一旁的采萝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用颤抖到打结的舌头说:“锦锦,锦衣卫大人恕罪,我家姑娘不是有意冲撞您的。” 时澜洳虽然也发怵,但并不妨碍她在心里鄙视采萝,胆子还不如院子里爱受惊的鸟雀。 只是过了好久,那人依旧没说话,她便撞着胆子抬起头来,入目是一个眉棱分明,英气逼人的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并不同其他番子一样穿着飞鱼服,而是一身暗紫色锦缎便衣,头戴一顶纻丝帽,两鬓是坠了紫玉细珠的黑色绑带,束腰束袖,身段修长挺拔。 细看之下,这人生得很俊美,但隐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冶,不怒自威的模样,像极了阎王罗刹,见他在审视自己,时澜洳又识趣的把头低了下去,视线所及,只有他那只镶了金丝滚边的云头靴。大家都在等着他发话,他却只轻轻夹了夹马腹,低喝一声,跑回城门口去了。 时澜洳暗暗松了一口气,队伍缓缓走动起来,想必是开始放行了吧。出城后的行程不算顺利,山路泥泞难行,进程缓慢,一行人直到酉正才回到时府,若是有太阳,这会子正落山。马上就要宵禁了,看来只能等到明晨解禁再走。 其实在祖母走后第二日,她就命杨妈妈安排好了马车,约了马夫在每日宵禁前、解禁后的一个时辰里,驱车在时府后院的角门等候,以备不时之需。而码头停靠的船,更是祖母生前就为她买下的,怕的就是这一日的到来,无法再庇佑她的宝贝外孙女,不单如此,祖母还把留给她的积蓄,早早存放在了钱庄里。 所以没有太多累赘,只需收拾几样随身的物品,等待五更时分解了禁,就可以出发。 如同往常一样,入夜后,采萝就吹了灯,营造安寝的假象。静待的时间,总是惶恐又漫长,生怕会发生什么变故,三人坐在门后的木地板上,借着廊子底下透进来的灯光,互相鼓励。 终于熬到了五更天,屋外鸦默雀静,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