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想趴多久?” 上首高傲男子一贯清冷,嗓音却格外低哑。 宋忍冬惊兔般后仰,上半身不受控地倾倒。就在她即将撞到车壁时,头顶倏然发暗,接着一只大手已迅速托住她。 两相凝视,蓟春婴长眸幽深,瞳孔里倒映着神秀天颜。几乎是一瞬,“珍娘”二字就要从他口中溢出。 “不好,你流血了!” 顾不得失礼,宋忍冬忙欺身近前,焦灼不已地攥起他的袖子。 本神情疏漠,可在她强烈的注视下,蓟春婴倍感无措的偏过头,虽竭力不去看她,但嘴上刻薄:“又没在你身上,我不疼。” 话音未落,蓟春婴伤口迸裂,鲜血瞬间渍透了衣衫。 宋忍冬见他微微拧眉,佯装无事的可笑神情,便再也坐不住:“不要乱动,我去喊赵大夫——” “且慢!” 长臂一横,兀自将她拦住。迎上她疑惑的双目,蓟春婴强忍情绪,闷闷不乐道:“左边有药箱,你来给我包扎。” “我非医者,理应由——” “如从前那般即可。” “这——” 她眼皮骤挑,不由自主地想要拒绝。 “宋忍冬!” 充斥委屈的嗓音,蓟春婴长指按在眉宇,不可置信地凝向她:“你竟不愿意。” 宋忍冬目光如炬地反盯回去,身子一僵理直气壮到:“蓟春婴,你休想借故折磨我。” 听到这话,蓟春婴视线顷刻虚掷,愤然驳斥:“胡言乱语!” 眼前这个女人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蓟春婴倒抽一口冷气,心累交瘁:“宋忍冬,分明你恶意伤我在先,如今连敷衍都懒得做。休说我们曾同床共枕,就以我现在的身份——” “自然!” 美目倏然瞪大,宋忍冬怒火中烧:“你贵为天子,万人之上……若非执意尾随,何曾会受伤!” 宛如雷劈,蓟春婴忍无可忍的要同她辩解。哪知自己不过稍微挪一下,对方当即嫌恶地后退。 花容失色,眼神警惕戒备,两只手甚至死死捂住胸口。 她一连串的动作,彻底惹翻了蓟春婴。俊颜蓦厉,嘴角不快地勾起:“少自作多情,难道只有你可以北上,旁人皆一概不许。” 闻声,宋忍冬白皙俏脸满带潮红,容颜好似春日枝桃。 “诚如所言!” 她继而话锋一转,没好气地冷嗤:“世间路有千万条,但总不能这么巧。难道你是疑心病重,怕我不肯行事,还是说,对我旧情难忘?” 抬眸飞速瞥了他一眼,宋忍冬愈发惶恐。 慵懒斜倚的蓟春婴,劲腰挺胸,霍地坐直。此刻他面露难色,破天荒的欲辩已忘言。 满室死寂,蓟春婴回过神来冷若冰霜地讥讽:“我看你是疯了!天下好女多如云,我岂会对一个心里没我的女人念念不忘。宋忍冬,你当真太自信。” 他强势的语气里夹带一丝酸溜,宋忍冬非但没有听出来,还心满意足的双手交握:“有了你这句话,我以后彻底把心放肚子里了。” 接着,她从容不迫的取出药箱,异常淡定地替他褪去衣衫。她聚精会神地擦去污血,垂眸细致体贴的为他清洗伤口…… “抬臂!” 蓟春婴重重叹息,如今他方对这女人的性子有所了解。 狡诈机智,多变冷漠。 “呵呵……” 听到声音,她旋即停下,眉眼盈盈地诧问:“我弄疼你了?” “没有。”他语气别扭生硬。 “你的伤没在要处,如今天气转凉,想来很快就会痊愈。夜间换药时,留神不要伤风。” 宋忍冬仿佛自言自语,身旁的蓟春婴早就魂飞九重天。因此她不虞地打了个响指,突然拔高音量:“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对方默了一瞬,抬眸却鸡同鸭讲:“你以为我在奴役你?” 话不投机! 宋忍冬有些不耐烦,又无法朝他发作,只得尴尬地摸了摸耳后。白了他一眼,低头无声整理药箱。 “今日方知,原来珍娘这般嫌弃我。念及从前,当真一无是处?”蓟春婴眸光幽寂,颇有些不依不饶。 “隔墙有耳,盼君上言语谨慎。” 蓟春婴薄唇微扬,一丝冷意划过黑眸:“如此防备,难怪三年前能够轻而易举的逃离。” 明知多说无益,他偏却令对方局促。一眼不眨紧盯,心底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