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如雨下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娇小的身躯被高大的身影笼罩，身后是不断传来的呼吸声，悉数喷洒在她的耳畔颈间，秦相思心跳加速，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但很快察觉出异样。

时无度的身体滚烫得离奇，秦相思犹如置身于火炉之中，耳畔，背后，腰际无一不是炙热滚烫。

可惜现在不是冬天。

她不耐地扭了扭身子，换来耳后一身闷响，随即是声音沉沉落在耳畔。

“思思，你别动。” 时无度抱紧她，低哑道， “就这样，别动。”

剧烈的心跳声响起，秦相思清楚这不是她的，顾念时无度的身体，她依言，乖乖地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

不多时，火炉般的躯体令她不适，嘟哝道：“不舒服，我想转个身。”

“……好。”时无度回得很慢，音声好似在极力隐忍。

他后退两步，将人转过身抵在墙上，

秦相思微红着脸，好在门被关上，屋内光影薄弱，她的上半身都在阴影中，看不清切。

为数不多的几束光线经过窗格直直照进屋内，挡住了时无度的半张脸，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与方才不一样，秦相思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他正在看她。

剩下的半张脸看得分明，人中下的薄唇，之后是线条流畅的下颌。

回想起方才的异样感，秦相思敛眸，耳根子发烫。

不及她认真思考，面前倏然变暗。

又是滚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颊畔，她眼睁睁看着一张薄唇缓慢靠近，似要回到两日前的夜晚，不系舫上的亲密接触。秦相思羞赧抿唇，情不自禁吞咽着，她几乎要垂下眼帘，但事态没有按照想象的那样发展，时无度只是枕在她的肩头，长臂围绕着她的腰身，不曾松开。

呼吸较平常更加粗重，与他滚烫的身躯一脉相承。

如果维持现状，似乎也不错。

秦相思心想，玉手不知何时回应了时无度的拥抱。

然而事态不会按照她预想的方向进行，亦如此时此刻的时无度双眸紧闭，呼吸骤止，呻-吟声克制在喉咙里不肯发出，却在无意识间溢了出来。

那种感觉，夺走神智的感觉又要开始了。

药性开始发作，时无度额头生汗，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两人没有距离，秦相思清楚得听到耳畔回旋的闷哼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样的声音，她并不陌生，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恍惚间松开手，秦相思红着脸抓住环在腰际的手臂意欲推开，不料反被擒制，时无度扣住她的手抵在墙上，抬起头，立体的五官如是抵在她的脸上，自下而上，自上而下，薄唇来回穿梭，虚吻在秦相思的额头，鼻尖，眼帘，颊畔，下巴……

就是不去触碰五官中最为柔软的那处，他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缓解，一种他自认为稳妥，亦不会伤害到秦相思的方式。

他无法跨越隔在两人之间的那条线，哪怕现在的时无度即将欲望吞噬神智，微弱的一丝清醒仍在提醒他，决不可以。

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在两人成婚之前，万万不可以。

两人的婚事本就是他用欺骗手段诱秦相思入局得到的，她也许还在幻想将来能够退亲，重获自由，却不知一开始他就做好毁约的打算。

不仅如此，达成目的时无度反而更加贪婪，不仅想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以至于仗着秦相思对他的信任，他化身为小人偷衔芳泽。

纵然他在这条路上摈弃正直，颜面，人品，可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他和她的关系，不应该在今日越界，哪怕药性又将化作一波海浪袭击全身，哪怕他快要因此被折磨疯掉。

哪怕弘舟的助力，封锁的房间，模糊不明的视线，心悦诚服之人的气息，无一不在滋生他内心最为阴暗的角落。

时无度来回挣扎，没法做出素日敢于试探的亲吻，清醒如他当温香软玉在怀时都能失去神智，遑论现在，他本就在理智丧失的边缘，一旦失控，他也害怕自己会做出与禽兽无异的举动。

如此强烈霸道的药性，镇国公深谙有何后果，所以才会派来三个婢女。

时无度根本不敢想象秦相思会经历什么。

譬如现在，他不敢让自己暴露在光线之下，让秦相思看见他猩红如魔的眼睛。

毋庸置疑会吓到她。

只能隔靴搔痒，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聊生于无。

时无度继续浅尝辄止，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