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发愁
淑妃的身影。 后宫皆以为她是恃宠而骄,殊不知人家伺候圣驾辛苦,当真是起不来。 是以江皇后并未露出喜色,无关痛痒似的一脸平静。 她淡淡道:“且让她自己闹腾,眼下,本宫只关心一件事。” 尽快为明月择婿。 等明月嫁出去,江皇后有的是时间和淑妃磋磨。淑妃想让儿子当太子,痴人说梦! 这般想着,江皇后不再喂食,葱白似的玉手抚摸着鹦鹉雪白的羽毛,栖杆上的鸟儿缩了脖子,蜷着翅膀,一动也不动。 “明月既身体不适,待会儿从库房寻两枝上好的人参送去春风殿。陛下还在她宫里,你亲自过去。” 朝霞点头应是,默了少倾,又道:“娘娘上次的吩咐,奴婢已经仔细确认了:长公主的脉象并无不妥,与吴医令所言一致,太医署的脉案和药方皆无疏漏。娘娘您看,奴婢是否还要继续暗中派人跟着吴医令呢?” 自宣政殿遇见吴医令,江皇后似是不信他的话,当晚命朝霞暗中查探。通过太医署的线人搭桥,朝霞翻看了明月公主半个月来的脉案,吴医令开出的药方,甚至一应的药材悉数取出找线人查看,几次三番确认长公主只是身子虚弱需要食补药补,别无异样。 江皇后闻言,面皮抖动些许,垂眸蹙眉。 相伴帝王十七年,她十分了解陛下。 如果明月身体真的只是虚弱,陛下当时的神情何至于那样? 痛心,愠怒,隐忍。 复杂又交错出现在天子的脸上,彼时的他单手支额,寒气加身,似乎忘记了晚上有宫宴,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皇后见到的就是这副模样的陛下,哪怕只有瞬间,她还是嗅到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画面退散,江皇后不禁揉了揉眉心,轻道:“跟着吧。仔细行事,莫露出马脚。” “是。” 朝霞点头,刚要起身,外面乱糟糟的,忽然一名小宫女闯了进来。 “皇后娘娘,娘娘不好了,公主的脖颈被汤药烫着了,正闹着哭呢。”宫女冻得发红,面色却煞白一片,显然是吓坏了。 她初来乍到,好容易进了椒房殿寻了个伺候清宁公主的差事,如今犯了错,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 暖阁霎时安静,就连燃烧的炭火都静止了般。 江皇后面色晦暗,盯着闯入的宫女,目光冰冷无比。 “糊涂东西,没见娘娘正忙着么!”朝霞登时反应过来,劈头盖脸骂了宫女一通,吓得人家瑟缩匍匐,单薄的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 “还不快出去,公主的事去找晚霞,她自会安置妥当。”朝霞将人轰了出去。 宫女出去时又刮进来一道寒风,零星落在了一言不发的江皇后身上。 朝霞见状,忙不迭跪地请罪。 “新来的?”江皇后的手还在鹦鹉的羽毛上,眼睛却是定在了门帘,仿佛在透过它看方才的宫女。 “是,前两日刚送来的,奴婢瞧着老实,才留了下来。” 江皇后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神色。 “不中用了。”她丹唇轻吐,语气平静冷淡,堪如方才飘进的寒冷。 朝霞浑身轻颤,微微愣了几秒,神情认真地向贵人磕了三个头,然后无声地退了出去。 * 夜凉如雪,隐约有树枝压断的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春风殿偌大的拔步床内,淡紫的幔帐中人影来回翻滚,震得帷幔轻颤。 “唉~”紫幔内传出一道长长的叹气声,顿了片刻,接二连三的叹气声陆陆续续传了出来。 躺在拔步床外地平上的宫女忍不住坐起身,揉着眼睛问:“公主,您到底还睡不睡了?” 秦相思幽怨地朝外望了一眼:“我睡不着。” 翻来覆去得睡不着。 晚膳时分,皇兄过来陪她用膳,想来是吴医令传话的意思清楚,皇兄在饭桌上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 秦相思软磨硬泡都没有用,皇兄什么要求都答应了她,唯独择婿这一件,决不动摇半分。 话里话外是三年前就该择婿,顺利的话,如今孩子都会唤人了。 一语戳到了秦相思的心肺,她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晚膳吃得是哑口无言。 离开春风殿前,皇兄甚至提到了来年春猎。 明年二月,皇祖母七十整寿,届时其他三国出使来祁,四国齐聚于此。 按照往年的惯例,三国使者必然是要待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