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秦相思瞒着宫里逃出东祁,还是她一意孤行要追随景衍前往西凌,甚至最后,时无度送她离开。 天意如此,秦相思不能自持,几步上前停靠在时无度宽厚的肩膀上,纵然他穿着坚硬的盔甲,咯得人脸颊疼,秦相思恍若无觉,一昧地低声哭泣。 也只有面对自己的青梅竹马,秦相思可以毫无保留的表露情绪,袒露心声。 当年的任性,三年的沉浮,化作今日的委屈,被微风卷裹着涌上心头。 在金色沙漠与灰粽土地之间,相拥的两人迎风而立。 东祁虽不是男女大防,可两人这样当众搂搂抱抱,多少有几分不自然。况这一支队伍都是时无度的亲信,乍一见此情形,气氛顿时变得安静异常。 更消说秦相思还穿着道服,在其他人眼中,道姑模样的女子与银甲裹身的将军,那场面不可谓不怪异。 海棠从士兵处得了两匹马,刚要唤秦相思时,相似的场景再度撞入视线,她默默地扫一眼,与身旁的时无度亲随打了照面,二人心照不宣地背过身去,给予身后足够的空间相聚。 两人牵着马往前走,停在一处,亲随蹲下身喂马。海棠盯着他的背,想起方才她不经意间看向沙漠,西凌人的身影还在视野内,一名小将正面对着他,看不出是否在交谈。只知道那名小将折回后,西凌人一并转身走向沙漠深处。 海棠见到的那名小将,就是眼前这位亲随,也是沙漠重逢时秦相思最先认出来的那位,名弘舟。 海棠一并蹲下身,她与弘舟并不陌生,相处还算轻松,于是指着沙漠问:“适才我都瞧见了,你和那名西凌人说了什么?” 弘舟动作一顿,旋即淡哂:“将军的吩咐,给他送些吃食和盘缠。” 海棠不好多问,轻轻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弘舟喂好马,站起身掸掉杂草,面朝海棠,抱拳作揖:“这几年有你陪伴长公主,我代将军谢谢你。” 海棠先是微怔,继而摇头:“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大家都是按吩咐做事,能为将军效力,算不得什么。” 弘舟咧嘴,较深的面容下露出洁白的牙齿,颇有几分憨态。 “我以为你与将军在东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沙漠遇见。”海棠垂眸,唇瓣微动,正要多问,又想到自己的身份,遂闭嘴沉默。 两人并排站立,目光越过骏马,定格在不远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相拥的两人分开,四目相顾。 “几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秦相思杏眸微红,伸手抚摸着时无度的脸庞,胡茬扎在掌中,微微的疼。 “你怎会在梧州西域关?”秦相思不禁问道。 在沙漠如及时雨出现的这支队伍不足三十人,当时她多看了几眼,觉得眼熟。以秦相思对时无度的了解,这些人应都是他的亲信。 询问得知他被皇兄派来守护边境,秦相思不明所以,摇头轻叹:“皇兄竟也舍得让你离开京城。” 时无度低头,“为了百姓安康,圣上舍得。” 听到耳中,秦相思疑惑更甚。她依稀记得,皇兄已下旨命时无度为左羽林卫将军。不曾想一别三年,时无度官职不升反降,被派到梧州担任副都护。 梧州虽守卫森严,但人口不足三万户,是守西都护府下的一个中州。边塞苦寒,这两年虽有互市相通,终不及东京繁华舒适。 秦相思还想多了解些情况,就在此时,一名亲信来报,队伍休整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没有犹豫,时无度即刻下令启程。 * 梧州城外东郊处,一座临水而建的宅子门前突然来了许多人,将不算宽敞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秦相思看着匾额上“时宅”二字,不禁诧异。副都护官居正四品,与梧州刺史一样,宅邸就算不在刺史府附近,也至少是在梧州城热闹街道处,这里距城门还有十几里地,着实偏僻了些。 转念想,时无度不喜热闹,宅子选在这里,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见秦相思杏眸微睁地时宅看,弘舟在一旁笑着解释:“将军喜静,所以买下了郊外这所宅子。委屈殿……女公子暂居此处了。” “不妨事。”秦相思轻轻摇头,停顿片刻,她继续道,“比起东京,这里确实差太多。” 时家世代武将,为东祁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时无度的祖父是先帝亲封的一品镇国公,父亲是远近闻名的骠骑大将军,不出其右,时无度年少成名,在东京,百姓都唤他少将军。 一眨眼,年少有为,仪表堂堂的少将军跑到东祁边塞,当一个四品副都护,宅邸更是在人烟稀少的郊外,落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