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out了?
时昼身披大氅,穿过游廊,来到一间精巧的小院前。 他将手中的伞置于廊下,又弹了弹肩上的落雪。 做完这一切,他却在推门的那一刻迟疑了。 他浑身冰凉,有液体缓缓自衣角滴落,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红梅。 这让他觉得不太体面。 遗憾地瞥了一眼门扉,他转身进了耳房。 片刻后,几个战战兢兢的侍从端着热水和新衣进门:“陛……陛下,请梳洗吧。” 时昼最是厌恶这样奴颜卑躬的人,若是平时,即便不要了侍从的性命,也一定会一脚将他踹出视线。 但他今日心情很好,并不计较侍从的瑟缩,只让他们把东西放下。 侍从们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不敢弄出丝毫声响,放下梳洗之物就赶紧告退。 走出去很远,才有窃窃私语的声音踏破风雪:“师兄,我们为什么不服饰妖王更衣呢?” 敲击声响起,伴随着痛呼,另一个声音响起:“妖王陛下最恨旁人看到他的身体。曾有不长眼的侍女,想借着为妖王更衣的机会上位……” “上位?然后呢?” 良久,声音自更远处飘来:“不知道,我们再也没见过她。” 侍从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在时昼眼中,与贴耳密谋无异。 但他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懒得计较侍从的口舌,只随手将墨色外袍褪下,露出泼满红痕的里衣。 侍从们带来的东西中,还有一面光洁的铜镜。 他旋身对镜欣赏片刻,笑了。 镜中人的脸很小,还有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笑起来时显得格外乖巧。 但很快,他又神色一变,眼中闪过极深的恨意。 退去衣物的身体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最深的一条自颈侧而起,一直贯穿了整个背脊,在腰间堪堪停住。 陈年的伤口早已愈合,但痛感似乎从未褪去。 他抚摸着身上的伤口,神色莫名。 他不由得为自己的心慈手软懊恼。 当初只将魏氏灭门,却没留几个活口,让他们活着赎罪,真是可惜。 沉默地换上新衣,他衣冠楚楚地在镜前转了一圈,突兀地笑出了声。 满身伤痕的样子也不是不好。 至少师尊看到,便会短暂地心疼一下他。若是运气好些,说不定还能在她怀里躺一会儿呢。 想到这里,他一脸甜蜜地回到小院,在门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含笑推门:“师尊,我回来啦~” 院内无人。 想来是天气太冷,他师尊躲懒,在屋内躺着呢。 “师尊?” 雪地被踩得嘎吱嘎吱,远远的,他看到一抹倩影,直愣愣地立在正房门口。 见到了相见的人,他灿然一笑,悄无声息地来到女子身后,一把拦住她。 他黏腻地埋首在女子颈边,咬着她的耳朵道:“好师尊……外面冷呢,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怀中的女子微微僵硬,却没有奋力挣扎。 但时昼感觉到唇下的温度在上升。 他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还想再调笑几句,却在抬眼的瞬间对上一双颤颤巍巍的泪眼:“时……时昼,你别这样……” 时昼惊地退后了一步。 剧烈的头疼袭来,他忍不住捂住额头嘶吼。 娇柔的女声颤抖着:“时昼……时昼,你怎么了?” 馨香涌入鼻尖,渐渐抚平了他的烦躁。 他大口地喘息着,还勉强挤出笑容,对女子道:“我没事啊,愔愔。” —— 昏暗的夜过去,身边悉悉嗦嗦的声音唤醒了时昼。 他闭着眼,隔着被子抱住女子柔软的身体,埋首在她的发间撒娇道:“师尊,时间还早嘛,再睡一会儿。” “不早了。”冰冷的声音自帐外传来。 时昼猛然睁开双眼,翻身而起,眨眼间便披好了衣服,却还不忘将床帐拉得严实。 “浊虺,谁让你进来的?”他语气不善,“师尊还睡着,你敢吵醒她?” 金色的竖瞳平静到冷酷,浊虺道:“师尊?” “陛下的修为,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哪来的师尊?” 时昼一怔,低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师尊郁妤是闻仙宗的大能,是她一路扶持我,传我道法,帮我管理妖族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