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闯进来的
> 他这才知道,闻仙宗等级分明,普通弟子若无机缘,便只能现在宗门的外门干活、修炼,筑基后才能分配进各峰,服侍峰主与内门弟子,等修到金丹,便能获得参加宗门大比的资格,若是合了仙君们的眼缘,才能被收入内门。 若非谢愔愔等人求情,他一个半妖连踏入闻仙宗的资格都没有。 虽说现在是整个宗门的最底层,但时昼还是很满意。 不打不骂,有饭吃、有床睡,做了活儿便有灵石拿,甚至定期还有师傅授课。 他此前的十六年人生,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生活。 充足的营养让他的拔高了不少,消瘦的脸颊也养出了一些肉,终于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有了一丝意气风发。 只是他心里,总是挂念着那个女人。 回忆起在幻境的点滴,他一时对她的坑害咬牙切齿,一时又升起一抹复杂的感情。 是初次面对浊虺时,毫不犹豫的回护;是面对雷劫时,那只推开他的手。 他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听到她醒来的消息,时昼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随即而来的,是萦绕不散的失落感。 果然,幻境中那玩笑一般的拜师,也只是无聊之下的消遣吧。 想到此处,他埋首于小山一样的饭堆中,将那股酸涩压下去。 已经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他不应该奢求更多的。 “时昼师弟。” 师兄的声音唤回了他的心神。 那师兄看着他一副狼吞虎咽的饿死鬼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玄磬峰来人,说要你过去。” 时昼不由得一怔,紧接着内心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喜意,但他还是矜持道:“谢谢师兄,我这就过去。” 跟随师兄踏上闻仙宗内的传送法阵,一阵灵光闪过,他们便来到了玄磬峰下。 但玄磬峰占地广阔,弟子们的居所星星点点地散在深山之中,若无飞剑相送,只凭两条腿走,定要绕上许多日。 带他来的师兄仿佛没发现他的窘迫,状似无意道:“郁妤师姐的洞府就在东侧,快去吧,别让师姐等急了。” 又是一道灵光闪过,周围只余仙鹤唳唳的叫声。 水镜内的少年似是对这种排挤习以为常。他简单判断了一下方向,便毫无怨言地踏上了路。 “这人竟敢欺压我族皇子!” 郁妤饶有兴致地看着时昼的励志人生,但另一位看客却对此深感不满。 她安抚道:“护法稍安勿躁,我们闻仙宗也不是见人就收的,这也是考验弟子心智的一环。” 浊虺硬邦邦地呛声:“人修,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契约在先的,想让我当牛做马,也得好好对待我们的皇子。” “我是爽约的人吗?”郁妤嗤笑道,“不过我这个做师尊的,想要考验弟子,难不成还要受制于你?” 闻言,浊虺没声儿了。 为人师者,想要考验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谁能置啄? 水镜内,时昼虽有个向东走的提示,但山林茫茫,找人如同大海捞针。即使他身怀妖血,五感敏锐,凭着气味听觉找来也得有一阵功夫。 郁妤调整了一下玉佩,好让浊虺看得清楚些:“你自己盯着,我得看两眼账本。” 在奖金的驱动下,周翼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便将账目理得清晰。 郁妤又给他派了项目总结的活,如今正干得热火朝天。 打卡制度也推行的十分顺利,整个玄磬峰的面貌焕然一新,每日灵气翻涌不断,是弟子们境界提升的动静。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一人一魂一直等到午夜,时昼才姗姗来迟。 他满身大汗,两颊带着一抹运动后的沱红,眼睛却是晶晶亮的,满怀期待的样子不像是来拜师,反而像是满心旖旎地来私会情人。 郁妤被这个想法雷了一下,放下手上的书册道:“来了,坐吧。” 她尚未恢复,只穿了一身宽大的袍子,一根金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未束的发散在榻上。 许是夜色朦胧,又或者是烛光太柔和,那双凤眼也褪去了凌厉之色,显得格外温润。 时昼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赶紧行了个礼,拘谨地坐下了。 郁妤无意与他绕圈子,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幻境中曾拜师于我?” 时昼急忙道:“记、记得。” 一杯茶被毫不客气地递到眼前,那句埋藏在心底的话又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