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瑠火之死

柱大人的孩子，是神間大人认定的孩子”

“原来如此！”

杏寿郎依旧笑着，可若是千寿郎在，他一定会察觉出兄长的笑意其实很淡。

杏寿郎深鞠一躬，往后跑去的身影一顿，复转身郑重的对女人说：

“隐姐姐还是叫我杏寿郎吧！我虽是炎柱之子，也确有日后成为炎柱的决心，但现在的我还不是值得过分尊重的大人物，请隐姐姐叫我杏寿郎吧！”

男孩子的嗓门很大，很有气势，庄重的表情让女人仿佛看到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炎柱大人，眼前小小少年纵然稚嫩，可却让人无法不重视他话中的内容

“好的杏寿郎，我期待你成为炎柱炼狱杏寿郎的那一天！”

……

夜深了，女人在正厅续上蜡烛，为将在清晨归来的域柱准备好明亮的屋子。

神間稀耀披着露水踏进宅院大门，巡区扩张的压力终究还是让她疲惫，眼下泛起乌青让身后的队员忍不住劝说

“域柱大人，一晚上本就无法巡视所有区域，您还这样不顾身体的来回奔波，若是在当地紫藤花之家或是旅馆休憩都比这样好啊”

说话的是个甲级队员，相比其他年纪小阶级低的队士，他似乎格外大胆，不仅敢和恐怖的柱对话对视，甚至还敢以这种口气劝说对方的行事方式。

女人笑着摇摇头“我答应了家里孩子会在天亮前归家，若是做不到，我一开始便不会答应，既然许了诺，就要做好”，男人面露惊讶“是您的孩子？”

“是杏寿郎，炼狱杏寿郎”女人把羽织脱下在屋外抖落灰尘和露珠“要进来喝杯茶吗？最近真是辛苦你们了”

男人恭敬的站在屋外并未多进一步“原来是炎柱大人家的公子啊，域柱您大人言重了，既然大人您安全到家那么属下就去蝶屋了”男人深鞠一躬转身走了，稀耀看着天边升起的亮色也安心进了屋

揉揉肿胀的太阳穴，心道这样期盼阳光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与鬼作战三百余年，若是仅靠最开始的仇恨或许难以维持这股灭杀恶鬼的“热情”

三百年间见证的死亡与绝望不停的作为养料滋养她的身体，得以让愤怒之火支撑手臂不停挥刀，如此畸形，如此病态……

桌上放着热乎的饭菜，可她着实没有胃口，头痛让她只想坐一会儿或者直接睡一觉

天未大亮，沐浴在深蓝色的空气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可空荡荡的腹中开始产生恶心的反应，神間稀耀再一次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个充满吃人恶鬼的世界，厌恶神明，厌恶自己，像个怪物一样不知所谓的活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稀耀坐在廊道，垂着脑袋像是被大雨捶打过的铃兰，连续劳累过度的身体终于发出警告，不稳定的厌世情绪就是开端

“姐姐？”压低的嗓音让女人回过神来，她抬头看向声源处，是还没换下睡衣的杏寿郎，男孩短短的头发支棱着像只迷迷糊糊的小猫头鹰，肉嘟嘟的一张脸见稀耀看向自己后瞬间喜笑颜开

迈着对稀耀来说短短的小腿快步扎进女人的怀里，她下意识收紧手臂却又怕弄伤怀中过分柔软的孩子，女人一时间竟忘了自己也是有过孩子的人，怎么糊涂到连抱孩子都不会了？

努力放松身上的肌肉，稀耀轻抚孩子的头发“睡得还好吗杏寿郎”

“唔姆！非常好！被子香香的！软软的！杏寿郎像睡在阳光上！”

听到这话，稀耀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只想抱紧热乎乎的小孩来补充能量，没想到怀中的杏寿郎却突然大声的说

“杏寿郎堕怠了！本想等着稀耀姐姐回家，却一直睡到刚刚才醒……真是太丢脸了！”

稀耀笑呵呵的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只觉得刚刚所有负面想法竟全不翼而飞了，感叹小孩子魅力的同时听到杏寿郎还执着的叫自己姐姐无奈的叹口气

“杏寿郎怎么一直叫我姐姐呢？虽然过几年我可能确实看着会像你姐姐”

“稀耀姐姐不会老对吗？”

杏寿郎没直接回答稀耀的问题，而是选择自己再问了一个问题

稀耀一愣，眼前的杏寿郎只有十岁，在她看来十岁是个手脚都肉乎乎脑袋却空空的年纪，尤其杏寿郎似乎发育晚，看上去也就八九岁左右，怎么会突然问这么高深的问题？

“杏寿郎不愿叫姨姨是希望稀耀姐姐永远年轻！一直都这么美丽下去！像姐姐一样！”

稀耀抱紧杏寿郎，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可是一直不老也是很累的啊杏寿郎，无法像正常人类老去，若不是鬼杀队的收留，我在大家眼里可能比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清晨连鸟叫声都少，而格外平静总是让人无故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