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笑话你，看这脸红的。”廖缪缪笑道，“只要熊女官愿意，我们还乐得看戏呢。”

章九辂点了点头，又四下看看，问道：“大师姐呢？”

廖缪缪又是一怔，刚捋清楚一个熊师侄，哪里又冒出一个大师姐来？这殷州章氏的谱系也太乱了吧。

梅夷光笑着答道：“一早去藏书楼了。大概中午就回来吃饭了。”

“你们说的是李善用啊……”廖缪缪嘴角一抽，默默翻了个白眼。

正说着，李善用恰巧就回来了，见廖缪缪与章九辂都回宫了，便先拜年：“履端吉庆！”

“履端同庆！”廖缪缪回了礼，不住地拿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她，“啧，大师姐就是大师姐呀，大过年的还用功呢？”

“那当然，”李善用小脸一扬，眨巴着眼睛说，“不然怎么做你们大师姐？”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廖缪缪眼睛一瞪，佯作生气去抓她，李善用一溜烟躲到了梅夷光身后。

梅夷光配合地伸臂护住，李善用探头对廖缪缪吐了吐舌头：“敢吓唬大师姐，你胆子大了，还懂不懂长幼尊卑了？”

“你个小不点跟我论长幼尊卑？”廖缪缪撑不住笑了，摆摆手道，“行啊！大师姐，你做的人胜呢，还不快拿出来赏了师妹。”

“人胜？”李善用一愣。

“呦，大师姐，你不会没做吧？”廖缪缪看她空着手过来，便有了三分猜测，一试之下果然猜对了，兴高采烈地挤兑李善用，“今日是人日，人人都要做人胜赠予亲友的，你没做，岂非不是人？”

李善用在掖庭时没有节日可言，在晋王府时节令之物自有人筹备，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孩子准备，因此只知今日要吃七宝羹，却不知道人胜还要自己剪，倘廖缪缪不说，她还等着宫女来发呢。

梅夷光见李善用神色茫然，便摸了摸她的脸蛋，把自己做好的人胜给她别在鬓边，笑道：“没做就没做吧，咱们大师姐还小呢。”

廖缪缪被这句话逗笑了，却不肯轻易放过李善用，忙道，“不行不行，必须得做，”她模仿着李善用刚才的语气，“不然怎么做我们大师姐？”

最后，李善用被廖缪缪按在桌前，牺牲了两条新手帕，剪了四个歪手扭腿的小人出来，被廖缪缪好一顿嘲笑。廖缪缪把李善用剪的人胜仔细收了起来，还得意洋洋地对李善用示威：“这可是我一辈子的把柄了。”

李善用拿廖缪缪没办法，只得对章九辂抱怨道：“连你也不救我！”

章九辂捏起李善用剪的小人，羞涩一笑：“我也想要呢。”

李善用：“……”

四人笑闹了一会儿，便到了午饭时分，梅夷光已叫了宫女传话厨房说廖缪缪与章九辂回来了，厨房果送了四人份的饭菜过来，除了应景的七宝羹和拉魂面，还有几样炒菜。四人一起吃了饭，相约下午一起出宫登高。

人日登高的习俗古已有之，皇帝御清晖阁大宴群臣、饮酒赋诗，百姓也要登高集会、祈福禳灾。四人走在街上，但见各处摩肩接踵、人流如织，都是携亲带友出城登山的。

有挑担的小贩在叫卖太平团、熏天饼，这些节令食物虽没什么稀奇，但一年只有这一天才有，梅夷光便去买了几个分给大家，吃了应景。

廖缪缪一边吃一边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哎，那件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三人纷纷看她。

廖缪缪说：“皇后娘娘要省亲了！”

“哦。”李善用抱着一个太平团在啃，扭头问身边的章九辂，“这是什么做的？还挺好吃。”

“不知道哎。”章九辂捧着自己手里的太平团认真研究，“这里面是糖吧，外面是什么？”

廖缪缪以为自己放出了个大消息，定然会引得大家追问，谁料这两个没出息的眼里只有好吃的，压根没人接她的茬，气得直瞪眼。

李善用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皇后要省亲，怎么了？”

宫妃省亲有例可循，并不罕见，史贵妃就曾省亲过两次，皇后这么多年来从未省亲过，今年要省亲也是顺理成章，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章九辂也是同款无辜表情看着廖缪缪。

“……”廖缪缪无语了，急道，“哎呀，你们真不上道。”

梅夷光看着他们鸡同鸭讲着实滑稽，强忍笑意帮廖缪缪解围，给李善用和章九辂讲起了当今这一对帝后当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