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待梅夷光一觉睡醒,再次去探望李善用,发现陆女官和廖缪缪、章九辂都在,李善用正斜倚在床上端着药碗喝药。她登时松了口气,总算还有陆女官能管得住这丫头,好歹是吃上药了。 “哎,你这是做什么?”廖缪缪见李善用喝了药把碗一放,掀开被子就要下地,连忙上前阻拦。 “起床啊。”李善用一下子起得猛了,眼前金星直冒,只好扶着床停顿了一下,“今天不是月考吗?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考什么,还不老实休息!”梅夷光走过来,把她按回床上。 “梅姑娘来了?昨夜多亏你了。”李善用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对陆女官说,“陆女官,昨夜要不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今天可能已经烧傻了。” “别转移话题。”廖缪缪说,“你这烧还没全退呢,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惦记什么考试。司药司的女官说了,你多日劳累、身子亏虚,这病才来得如此凶险,必须好好休养。” 章九辂也点头附和:“是啊,身体最重要。这不是月考嘛,月月都考,你下个月再参加也是一样的。” 李善用左看右看,人人都是态度坚决,只好冲着廖缪缪可怜兮兮地噘起了嘴:“你不是想跟我争月考第一吗?你不让我去考,不怕胜之不武吗?” “就凭你这差点烧傻的脑子,就算去考了我也是胜之不武。”廖缪缪完全不上钩,“你还是好好休养吧,下次再切磋不迟。” 李善用无法,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陆女官,软声哀求:“我真的没事,能参加考试。您说呢?” 陆女官犹豫了一下,说:“去考试吧。多穿点衣服,不要再受寒。” “哎!”廖缪缪意外地对陆女官说,“您怎么不但不管着她,还纵着她任性呀!” 陆女官看了看他们四人,肃容道:“今天是你们的第一次月考,检验你们进入毓秀堂以来的学习成果。这次考试很重要,你们都要认真对待。” “是。”四人见陆女官神情严肃,便一齐躬身答应,李善用更是一脸雀跃,廖缪缪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不管她了。 月考的试题是季女官所出,皆来源于这个月所授的女四书,要求对其中的一些语句、观点进行解释。四人虽然对女四书有些不以为然,但这一个月来都认真听课了,答起题来自然头头是道,课堂里一时落针可闻,只余一阵阵纸笔相触的沙沙声。 廖缪缪是最先交卷离开的,过了一会儿梅夷光也交卷了。李善用结合这一个月的所学,按照自己的理解作答,在试卷上写了满满的字迹,交卷后侧头看了章九辂一眼,见她皱着眉、咬着唇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全没注意到整个课堂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不由牵动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都说病中最忌劳神,这话果然不错,李善用强撑病体参加考试,回去以后就又发起了高烧,多亏陆女官派人去司药司请来了皮司药亲自为她诊治,一天三次按时吃药,又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渐渐好起来。 月考成绩在第二天就出来了,为了照顾卧病在病的李善用,陆女官是在她房里宣布的结果。 “第一名,李善用;第二名,廖缪缪;第三名,梅夷光;第四名,章九辂。”陆女官面无表情地宣布成绩排名。 廖缪缪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忍不住质疑道:“怎么又是李善用第一?题目又不难,我明明都答对了,敢说绝无错漏。她就算也都答对了,最多跟我打个平手,凭什么她第一,我第二?” 梅夷光站在一边没说话,但目光中显然也有疑惑,只有章九辂神色毫无波动,显然对自己垫底的成绩早有心理准备。 “怎么又是李善用第一?”陆女官冷笑一声,“我还想问呢!你们一个比一个年纪大,又个个都是一脸聪明相……” 章九辂听到这儿欲言又止,陆女官瞥她一眼,善解人意地补了一句:“哦,你不算。你是一脸憨相。” 章九辂:“……” “……怎么次次被个八岁的孩子压得抬不起头?”陆女官继续说,“之前的大考看的是心性,也就罢了;这次考的完全是学识,你们好歹比她多读了几年书吧,怎么还是不行?” 被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通训斥,廖缪缪哪肯服气:“您倒是指点指点,我的答案到底哪里不如李善用?” 陆女官把目光移到她脸上,哼了一声,并不多做解释,直接把李善用的试卷丢了过去。廖缪缪上前两步接过,迫不及待地翻看,然后沉默了。 她自己对题目中要求解释的语句是中规中矩地逐字逐句释义,而李善用却在此之外还洋洋洒洒阐释了自己的理解和看法,甚至又引经据典作了适度延伸,两者之间高下立判。 廖缪缪跑到李善用床前摇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