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有。 乌瓜捡起一根棍子掂了掂:“怎么样?咱们从谁开始?” “你放下!”李善用吓了一跳,“这些都是陷阱,真动了这些就等着进宫正司吧。这事不能这么办,容我再想想。” 她顿了顿,又嘱咐乌瓜:“这三天里,所有人暂时都是敌人,你警醒着点儿,不要相信任何人。” 当天晚上,李善用就一语成谶了。可是这话没应在乌瓜身上,而是应在了十名考生中看起来最年幼瘦弱好欺负的她自己身上——有人半夜摸进了她的房间,拿麻袋一套就往院墙处拖,似乎打算从墙头扔出去。 李善用小小孩童,哪里挣得过成年人的力量,立即大声呼救:“乌瓜!乌瓜!救命啊!” 没有人回答,乌瓜不在房间里。 李善用心中惊骇,拼尽全力在麻袋中挣扎。可是,麻袋是软的,她的双手被自己的身体压住难以动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手蹭到贴身的口袋处,从里面摸出白天藏的小刀,使劲在麻袋上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顺势滚出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没命似的大喊:“乌瓜!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不防李善用竟能逃脱,赶忙回身追她,三两步间又追了上来,伸手就要抓住她,却突然听到脑后风声一响,然后便觉天旋地转起来。 那人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露出乌瓜高举长棍的英武身躯,李善用扑过去一把抱住:“呜,吓死我了。” 乌瓜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呢。” 李善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着实受了惊吓。她这一路走来靠的都是聪明的脑子,若论体力,她一个八岁小孩要称倒数第一,谁也不好意思跟她谦让。可是刚才这一场,完全是体力的比拼,要不是乌瓜来得及时,她这会儿已经被淘汰了。 还是自家姐妹靠得住,她惊魂甫定,对乌瓜不住地道谢。 乌瓜拿棍子拨了拨地上那人:“别装死,我没用多大劲儿。” 对方“哎呦”一声揉着后脑勺坐起来,李善用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居然就是拦着她吃饭的那个考生。 李善用怒道:“我要告诉陆女官,让宫正司的人来抓你!” 那人满不在乎地露出轻蔑的笑意:“宫正司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打你伤你,不过是想帮你换个地方罢了。” “呵呵。”乌瓜把棍子往地上一戳,“你说的可真有道理,那我也帮你换个地方吧。” 考生们被他们闹出的动静惊醒,陆续来到院子里,沉默地围观李善用掏出一条麻绳,把被乌瓜制住的考生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然后在不停的求饶和咒骂声中,将人拖到墙边丢了出去。 这是这一轮考试里第一个被淘汰的考生。 温情的面纱被骤然揭开,露出下面残酷狰狞的现实——现在聚在小院里的这些人,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伙伴。不久前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个屋子里谈笑的人,转眼之间就翻脸无情、大打出手,因为他们之间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 每个人的面色都格外凝重起来。 李善用脸颊上蹭破了一块儿皮,滚了一身的枯枝败叶,看起来十分狼狈。 不能再放任局面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了,她飞快思考着。 李善用是剩下九人中年纪最小的,要是人人都这样简单粗暴,她扛得过这一波扛不过下一波,早晚被人扔出去,还是得想办法,把竞争名额的方式从体力的搏杀,重新引导到脑力的较量上来。 她拉了拉衣襟,沉声道:“大家到堂屋里去,说说这件事吧。” 堂屋是议事的地方,摆了两排椅子,李善用拉着乌瓜坐了末座,却是拿出了主导的姿态,第一个开口说道:“陆女官说最终有五个名额,而考生一共有十个人。我建议设置一条规则,每人寻找一名对手捉对交锋,败者自动退出。毓秀堂虽好,但没人愿意为了一场考试把自己弄进宫正司吧?大混战对谁都没有好处,两个人要赌斗些什么自己商量去,斯斯文文地把事情解决了才是出路。” 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条规则的好处,就是能让每个人需要面对的对手从九个骤降至一个。没人愿意与所有人为敌,众人各自思考了一下,大多表示了认同,有疑虑的提出来商量一下也就释然了。 廖缪缪提了个问题:“对手如何选择?如果一人选了,另一人不愿意怎么办?” “抽签。”李善用拿来四根筷子,让乌瓜随机掰断了,又拿过来攥在手心里,露出相同的长度,“抽到同一根筷子的互为对手。乌瓜已经淘汰了一人,获得一个名额,不参加接下来的竞争,没问题吧?” 其他人没有意见,只有乌瓜连连摇头:“那个人算你的,我只是帮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