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也得卧着,何况不过是个贱婢,还不是任她揉搓。 “一院管事是区区官婢说见就见的吗?还当是商若琰那个不知尊卑的在呢。让他们在外头候着!”王管事冷着脸哼了一声,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所有事务都处理完毕,才命人唤了他们进来。 待李善用说明来意,王管事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里满满的讥诮几乎要喷到她头上了:“就你们,想去考毓秀堂? “你当毓秀堂是什么地方?你们是官婢,律比畜产的腌臜东西,也敢肖想毓秀堂?没得亵渎了。”王管事不耐烦地一摆手,“滚滚滚!一天天的少惦记天鹅肉吃!” 李善用的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她早料到王管事不会轻易把对牌给他们,却还是被她的恶意嘲讽激得心头火气。不过,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如今她失了师父的庇护,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跟王管事冲突了。 她强压怒意,躬身对王管事揖了揖,赔笑道:“管事事忙,许是漏看了,旨意上写了毓秀堂有教无类,不拘身份都能报考。皇后娘娘和毓秀堂泽及下壤的恩德,我们得知,都是铭感五内。” 王管事一噎,毓秀堂招考的旨意只降到掖庭,林丞再吩咐各院管事向下传达,她只告诉洒扫院和织染院之人毓秀堂正在招考,可没告诉过他们毓秀堂有教无类、不限身份高低皆可报考的事。 李善用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林丞私下告诉她的,这小丫头与林丞还有往来?王管事心中疑虑陡生。 王管事这几日细细盘算过织染院的事。李善用实在太过年幼,远未到能接手师父人脉的年纪,商管事又去得极不光彩,纵有人原本愿意照拂她的弟子,现在恐怕也不愿沾惹麻烦了。 她估量着李善用已落入孤立无援之境,织染院再无人能支撑门户,这才起了肆意拿捏的心思。但若是林丞还在暗中照拂她,这事可就不能这么办了,要使绊子也得有凭有据,让人挑不出错来。 王管事琢磨了一会儿,想出一个主意。 “毓秀堂的考试要持续好几天,即便你们第一天就被淘汰下来,也得耽误一天的时间。”她拿过织染院的功程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指着李善用等人的名字问道,“每人每天都有固定的功程,你们跑去考试,谁替你们干活儿?到时候出产不足额,掖庭丞查问起来,可教我怎么回话呢?”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掖庭官婢的功程,人人都是排得极满的,要出门必定会误功程,来求出门的对牌,就是请假减免一天功程的意思。王管事却偷梁换柱,将对牌和请假两层意思分开,不承认自己不放他们报考毓秀堂,只以不能免功程为由扣住他们不许出掖庭。李善用暗中摇头,这王管事为人虽蠢笨,小心思还真不少。 乌瓜忍不住争辩道:“从前商管事都是许我们之后分几天补齐的……” 王管事没等她说完,就一拍桌子,瞪眼斥道:“再不要说什么商若琰从前是这样的、那样的,如今我才是织染院管事,你们只管领命照办便是。” 乌瓜素性莽撞,见王管事翻脸,便跟她对着拍桌子:“旨意上明明说了,本管各司不得留难,你要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吗?” “呵,”王管事直起腰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臂抱在胸前,“你大可以去皇后娘娘面前告我。” 乌瓜眼珠一转:“好啊,我现在就要去清元宫告状,你把出门的对牌给我。” “还想骗我?”王管事冷笑,“你拿了对牌就考毓秀堂去了,我又不傻。” 李善用简直没眼看,心道你还不傻啊…… 多说无益,既然王管事铁了心要卡人,那就当这是考毓秀堂的第一关吧。他们这是去考试,又不是去玩乐,要是连走出掖庭的办法都想不出,就算到了毓秀堂,也免不了被淘汰。 李善用把乌瓜拉到身后,问王管事:“是不是只要我们能提前赶出一天的功程,你就肯放我们去参加考试?” 赶出一天的功程,嘴上说着倒容易,可是官婢们每天的工时已经安排得很长了,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以后还要点着油灯熬到很晚,待完成当天的功程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赶额外的功程?从前商管事许他们暂欠功程的时候,要补齐一天的功程,差不多得花五六天,每天都抽时间多做一会儿才行。 王管事心里盘算了一下,毓秀堂的考试就在三天后,何况他们还是这么多人,涉及的量就更大了,要多赶出一天的功程,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及的。于是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自然,只要不耽误差事,谁耐烦管你们的破事。” “好,相信王管事定然不会食言。”李善用直视她的双眼,点了点头,带着织染院众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