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村

1.

“花灵，花灵！有大宗门的长老来咱们村探灵根啦！”

彼时花灵正被罚在溪边浣衣，因她故意搅黄了她娘安排的与隔壁村书生的相看。

这大热的天，花灵已经蹲在这捣鼓了小半个时辰了。

花灵的双亲平时极疼她，很少让她干粗活，这次不过是罚她洗自己昨日穿过的衣裳。花灵来回换水数次，总觉得布料上还有泡沫，没洗干净。

“啊？来我们村子？”

她腰酸腿麻，皱着冒着细汗的鼻尖，扭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发小迎面跑近，问：“你确定是来我们村子，不是隔壁大角村？”

他们村村如其名，小角村，只占据山脚下很小一块地方，而毗邻的大角村又大又富，自花灵记事以来，外头的好事都是冲着大角村去的。

“呼，听说他们先去过大角村了，但是一个好苗子都没选出来。”小玥挨着花灵蹲下，她胡乱两下将黏在颈侧的几根头发丝拨了拨，道，“你娘正找你呢，村长说了，不到十六岁的人都得让长老探探灵根。”

“哦。”花灵上个月刚满的十五，她瞅了眼盆里皱巴的衣裳，漫不经心道，“你让长老探过了吗？怎么样？”

“还没呢，这会大家都挤在村长家，人可多了，我就想先来找你一起呗！”

小玥又说：“你娘说让你别洗衣服了，探灵根要紧。”

花灵突然“噌”地一下站起来，小腿酥酥麻麻的差点没站稳，她在小玥的肩上一拍：“不早说，咱这就去！”

2.

两人手拉着手，一路小跑到村长家的院子外边，看到院子里熙熙攘攘塞满了人。

“这人比我走的时候还多了！”小玥不禁惊呼，她是又瞧见了什么，抬手往旁边一指，“花灵，你爹娘在那呢！”

花灵的爹娘一直等在人群外围，正巧听见了小玥的一声大嗓门，携着手赶紧过来了。

花灵娘摸摸小玥的头，说了句“小玥辛苦了”，又对着两人喜滋滋道：“要是你俩能被长老探出灵根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听说隔壁大角村一个灵根都没有呢，我俩能行吗？”花灵实在不懂她娘和村子里的人为何这样期待。

“你这孩子。”花灵娘伸指在自家姑娘的额头上一弹，“我可从没教过你在事前唱衰。”

花灵娘之前让花灵和大角村的书生相看，就是不想她一辈子只待在这个小角村里，总期望她能去外边的世界看一看、闯一闯。

“好吧好吧。”花灵顺着娘亲的意思，敷衍地连连点头，又转头跟她爹道，“爹，咱家浣衣的木盆和架子还在溪边呢。”

“哎哟，丫头，别惦记那两块木头了，探灵根才是眼下的大事。”她爹道。

“不行不行，我可喜欢那件衣裳了，以后还想穿的，不能丢了。”花灵才不在乎两块木头，她其实指的是自己浣洗的那件衣裳。

“行行行。”花灵爹无奈地松开牵着妻子的手，“爹这就去给你拿回家，你放心让长老探灵根啊，衣裳肯定不会丢的。”

花灵爹走后，院子里边陆陆续续挤出来被探过灵根的人，无一有好消息出现。不过，他们倒不至于太过失望，毕竟这世上有灵根之人实属罕见，且大多都是大宗门的子弟后代。

花灵一行人并不着急，慢悠悠顺着人群往前挪动。

3.

“无灵根。”

原来众人所谓的长老并非满头白发、长须飘飘之人，他看着不过是位三四十岁的叔辈。

小玥没有灵根，她失落地瘪瘪嘴，低垂着脑袋走到自家爹娘身边。

她的爹娘与花灵娘纷纷安慰她，说小玥性子好，又聪明能干，没有灵根也无须担忧前程的。

长老用无根水净了手，看了圈本挤满了人但如今空下来的屋子，他问村长：“村里的孩子都看过了吗？”

“还有一位。”村长看向花灵娘，眼神询问她花灵这孩子去哪了。

花灵娘尴尬地笑笑，迎着众人的目光道：“花灵说她先前喝了一大碗糖水，刚去茅房了。”

“哦。”村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看回长老。

长老随即看向坐在远些一侧的两个青年模样的人，只见其中一位冲他摆摆手：“无事，我们可以等。”

话音刚落，花灵已轻手轻脚地到了屋外。她在门后先露了个脑袋出来，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发现小玥已经探完了。

她擦净的手指相互捻了捻，突然感觉有些紧张。

花灵背着手进了屋子，刚想开口，就见旁侧的两个青年人同时猛地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