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风其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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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江听澜的女子颇有些意蕴深长地微笑起来：“或许这一次的任务之中，我们会需要借用这一个身份。”

“看来江姐姐已有了头绪。”怀宴闻言，笑吟吟地又上前数步，目光飞快地掠过墙角的几具尸体，最终定格在了江听澜的面目之上，言语间是一如既往的自然与热络。

江听澜神色未改，随手拢了拢鬓发，不答反问：“阁中可曾给出什么线索？不妨一说。”

思及任务，怀宴自然也敛去了几分散漫，微微蹙眉：“俱是有关昔日往来情报的时间与内容，身份么……我去查过阁中的记录，似乎不曾见过这几个名字——这才是我的疑惑所在。”

“如何能断定他们便是阁中弟子？”江听澜听罢却是颔首，好似早已有了考量，“昔年东都陷落长安危急，又逢‘洛阳归雁’诸小队中有叛徒作乱，只怕绝无如此富余的人手再去洛阳城中探听敌情。”

“看来这几日中，江姐姐果然已有了进展。”怀宴对江听澜所知之事的多少暗自留了心，面上却仍是调笑着，好似漫不经心地感慨又好似是试探，“只是不知是他们是何方之人了。”

“如今尚且难以断定，不妨暂且依着阁中的线索一一查下去。”

“能与阁中通信却并非同门……”怀宴喃喃着思索片刻，一时不得要领，唯有依照她所知的线索提议道，“我记得……早期的往来情报中曾提及东都陷落之初的一个刺杀计划，若是当真实行过，安贼的河南府伪官们应当多少留下过记录——江姐姐，你意下如何？”

江听澜却不多言，只是应声道：“此言有理，不过此事既然没有落在明处，我们还需乘夜一探。”

“如此甚好。”怀宴复又笑吟吟地开了口，若无其事地越过了江听澜，取出一个小瓷瓶直向着那几具尸体走去。

江听澜原本已举步向着怀宴的来处走去，见此情形自然驻了足，却也只抱起了臂，在凛冽的风雪之中默然无言，目光凌凌。

“既然是无关的杂碎，倒不妨由我来处理得干净些。”怀宴将终化散小心地抖落在尸体之上，好整以暇地一面笑言一面等待着它们缓缓化去，“江姐姐，你说这洛阳城中，如今可还有安稳的落脚之处？这等天气，我可不想睡屋顶。”

“东都光复后回纥军入城劫掠，一直不甚太平，”江听澜轻轻地笑了一声，放下了手臂，“话虽如此，但阁中几处联络点也不至如此不安全，放心便是。”

待得地上的痕迹隐没无踪，怀宴方才回过身来，一手拾起长剑交与她，另一手颇有些亲昵地揽上了江听澜的肩头，笑得戏谑：“那么，这些日子，便请江姐姐多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