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赵三觉得自己见鬼了。 就回头瞧个动静的功夫,跟着的人就不见了。那么大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绯云阁二楼厢房很多,光其实很暗。为了让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能专注看戏,走道上的灯也很少,现在看哪里都是一个样,弯弯绕绕很多。玄策约孔宴白会面本来也是私下保密的,他不敢唤人,只能寻着刚刚方向往前去找人。 他不曾注意到一旁的门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紧紧并作一排挤在门后,呼吸很轻。 待他走远,知春舒了一口气,将孔宴白推进了一个包厢。里面没人,所以没点灯,只有楼下戏台投上来微弱灯光。 知春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抬头直视孔宴白,犹豫着开口,“你……和玄策见面了?” 少年清冷漆黑的眸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后盯着她。带着探究的意味,几乎要看进她的眼底,意味深长。他嗓音微冷:“这与你有何关系?” “我……”知春一噎,该怎么说她和玄策的关系?但他们根本没关系啊。 或许是看见她眼中的一丝迟疑,孔宴白垂下眼睫,微微倾身向前,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质问的意味很明显,“你是谁?你对我,无微不至,百般讨好又为了谁?” “……” 知春蹙眉,听着孔宴白的问题不禁头疼。而且他问一个问题就靠近一步,身上的清新冷冽的香气涌入鼻息,知春只能步步后退,思考怎么解释。 那道浸润冰雪一般的嗓音继续问:“你犹豫什么?那么难以解释吗?” 他低头凝着她的眼睛,眸色很沉,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话可说?还是在想,找什么理由借口继续哄骗?” 逼到她退无可退靠在墙上时,孔宴白也停住了。盯着她看了很久,脸色骤然冷下来,语气冷峭讥讽她道,“傅知春,你这个懦夫。” “为了霍瑶,就那么难以启齿?”他压低唇角,末了,还补了一句,“孬种。” “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是你施点好处,就能随意逗弄的人。” 做完这一切,孔宴白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本是想看到那双眼里的错愕,惊讶,被揭穿秘密的愧色,被撕开面具后无处遁形的羞耻。 可是,没有。除了刚开始的一丝疑惑,再没有其他不堪的神色,甚至……眼底逐渐涌出一丝清明的笑意,尤其听完“孬种”这两字,那笑意似乎带了一分怒色。 好似是他无理取闹。 知春静静听完,心情复杂。 “孬种?”知春抬眸看他,“你还会骂这种词呢?” 她道,“让你失望了,其一,我不是孬种。” “其二,我没有逗弄你。” “其三,我也不可能离你远点。” 知春笑着,语气问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让步,“你问我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是你,你的前途,你的快乐。不是霍瑶,与她没关系,我认识你之前,根本没见过她。” 这话一出,孔宴白脸色也变得怪异,他皱眉冷道:“傅知春!” “这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孔宴白,我没哄骗过你,不论你信与不信。傅知春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害你的心思。”知春认真道,看到孔宴白越来越崩坏的脸色,她不让步继续道,“你可以当我有病,但你对我很重要,我来这里不为别的,是为你!也只为你!” 墨眸微微一颤,划过一丝莫名。 知春看着他,目光直白又真挚,仿佛要看到他眼底的一切。 “傅知春,你别发疯。”这话在他的耳朵无疑是耍他,孔宴白脸上表情怪异,一字一顿,只觉得眼前这个矮他一头的人,是个疯子。 发疯?知春觉得她的情绪已经够稳定了,奈何他总是猜忌怀疑,不愿相信就算了,还想歪了。 知春继续道,仰起头目光沉静,“我没有发疯。我来找你,不过是想告诉你,玄策对你别有用心。请你多加小心,能不见就不见。仅此而已。” “其他的,你说的谎言也好,目的也好,没有了,一样也没有。” “我与谁见面?你管的着吗?你凭什么?” “你问得好,”知春抬头,眸光也带了点狠,“我凭什么?我会不顾规矩帮你打人,玄策可会?我会告诉你茶里有毒,我会对你无微不至,玄策可会?我费尽心思也要向你证明我的诚意,玄策可会?!” “他不过是想要你的性命!” 一瞬之间,空气似乎静止。 知春轻声问,“所以,你说我凭什么?” 刚刚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