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盛致刚进家门,就接到韩锐发来的两条微信: [后天晚上和媒体老师吃饭。] [周日晚18:00 聚在XX壹号(XX厅) 地址:XX路1399号XX人寿大厦一楼(近XX路)] 显然第二条是下属发给他,他转发的。 盛致周日自己有个饭局,她想知道值不值得为此更改定好的行程,于是回他:[哪家单位的媒体老师?缺我一个有影响吗?] 韩锐不愿意浪费时间发文字,直接把语音电话打过来,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信息日报社长,徐耀平,是你的老师,你非来不可。” 盛致一听慌了神,任他不高兴也要推辞:“我……我那个……不太方便,这个老师和我……嗯……八、八字不合。” 韩锐冷漠道:“我叫你参与肯定有我的目的。瑞廉需要徐耀平,至少不能让他被别人利用。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希望你不要儿戏。” 盛致老实了,感觉他也不在开玩笑:“哦。” 韩锐语气缓和一点:“和老师关系好吗?你在场和他叙叙旧,有没有加成?” 盛致含糊其辞:“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这个学生。我是六点到还是提前到?” 韩锐:“你按时到。我叫车接你。” 盛致惶恐:“哦不不不我自己打车去吧。我坐着宾利去,老师还以为我飞黄腾达了。” 韩锐忍俊不禁:“你飞黄腾达,他不高兴吗?” 盛致:“免得他找我借钱。” 韩锐本来是考虑这个局上还有公司其他同事,他和盛致从一个车上下来不妥,所以安排司机接他,自己开车去找代驾回。 既然她也有她的顾虑,那就免了很多麻烦,尊重她的意思:“好吧。要有时间观念,别迟到。” 盛致挂了电话,开始头疼。 徐耀平是她的系主任,是为数不多了解她家庭情况的老师。刚入学时,父母很重视盛致的学业,请徐耀平吃过饭,徐耀平和盛致的爸爸喝得尽兴、聊得投缘,成了很好的朋友,还曾商量过将一处房产置在一起做邻居,自称“平平无奇”夕阳红组合。 两家都有独生女儿,家庭情况近似,妈妈们平日往来也多,平时天天朋友圈互相点赞,两次结伴欧洲游。 在学校盛致优秀,徐耀平一直视她为得意门生、半个女儿。 大三盛致与家里闹翻,徐耀平夫妇是知情人,都帮着劝说过盛卫平。但盛致的爸爸就是死脑筋,油盐不进。父女俩牛脾气一脉相承,外人的劝说也不管用。 恰逢徐耀平工作调动,也离开了F大,和盛家联系没断,和他家飘零在外六亲不认的盛致确实联系少了,近一年,盛致和他的交流仅限逢年过节发送祝福微信。 徐耀平多次对盛致说,有任何困难你打电话给我。 但盛致一次也没有打过,似乎潜意识感觉他是爸爸妈妈那边的人。 周日的饭局,盛致倒不担心别的,怕徐耀平酒桌上感慨叙旧,把自己家世曝光了。 眼下这就是最大的困难。 所以盛致提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徐老师,周日晚上的饭局会有我,因为我现在在瑞廉工作,但我不想让公司其他同事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只想踏实做点事,我现在试用期还没过。 徐耀平一听就会意:“我知道了,我就什么都不提,摆着普通师生的样子。” 盛致不知道的是,徐耀平也松了口气。 幸好盛致提前知会他一声。 本来最近他和盛致传出绯闻就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他怀疑是有个晋升机会,他自认自己的机会不大,但保不齐竞争对手对他寄予厚望,先污蔑再写举报信是老套路了。要是今星期天晚上吃饭时盛致突然出现,他肯定会认为瑞廉公关故意设局。 老一辈媒体人对公关本来就戴着有色眼镜,这些人一出现,无非就是恳请不要发客户的负面啦、多给客户说点好话啦,影响报道伦理的那一套。 毕竟是人情社会,完全不理他们也做不到,徐耀平一贯的原则是尽可能少打交道。 韩锐是他避不过去,仔细一想,当初韩锐是盛卫平给他牵线认识的。 韩锐上层人脉极为深厚,没有麻烦过他什么事。 他心知肚明,韩锐和他保持联系是以备不时之需,要麻烦可能就是麻烦大事。 他也没和韩锐切断联系。 这就很有意思了。 盛卫平认识韩锐,盛致躲在韩锐手底下偷偷打工,听起来还没让韩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