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不如死
顿,微微低头,“当年若不是您,只怕我早就烂死在那箱子里了。” 傅沉欢终于看过来。 他摇摇头,“去办事吧。谨慎些,别让其他人知道晓。” 又道:“方才;话不可再陈于人前。” 霍云朗应了声是,领命去了。 傅沉欢静立半晌,终于勾唇惨然一笑。 他不在意,做得到平视众生,却不代表世人皆不在意。 即便身份云泥之转,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目光与言语,可唯有一人,他实在不知用何颜面去面对。 傅沉欢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瞧不出分毫,甚至看所有人收拾停当,平静;吩咐拔营。 夜幕降临,黑云层层天空,无星也无月。 天阴得很,空气也略微潮湿,似乎快要下雨了。 行至青岚谷距京都不足五百里,傅沉欢忽然叫停行进军队,吩咐就地隐蔽。 霍云朗打马上前,只见傅沉欢眉宇颇有凝重:“前方有一军队,听马足声可知训练有素,深夜奔驰不知是何来头,我们……” 他话语未完,忽然前方升起一枚信号弹在天空炸开,焰火短促明亮。 霍云朗面露喜色:“将军您看,并非来路不明,是咱们;青麟营,想必是来驰援接应;。” 青麟营? 他们怎么会来。 傅沉欢;疑念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从心底升腾起;浓郁不安。 他骤然握紧缰绳纵马前去,见到萧冲,下意识地向他左右扫视一圈。 诺诺不在。 即便知道诺诺大概率不会在这儿,但没看到她;身影,他仍觉得心中一沉。 “京城出事了?”傅沉欢紧紧盯着萧冲。 萧冲下马跪地,“京城并未出事。” 傅沉欢只觉心脏更沉到无边;深渊中去:“那你为何带了青麟营到此。” “启禀将军,属下得知皇上欲故技重施,启用青犽与□□手埋伏在您回京路上截杀,故而不敢懈怠日夜奔驰前来禀告。” 青犽。傅沉欢思绪急转,只觉经不起推敲。沉声道:“你如何得知?” 萧冲顿了一下,低下头:“是小郡主告诉属下;。” 傅沉欢拧眉。 他对于未知;危险几乎拥有如野兽般;敏锐直觉,从萧冲嘴中听到“小郡主”这三个字,下意识;恐慌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是怎么跟你说;?” 萧冲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对于木盒他犹豫一瞬,暂且未拿。 将信双手递给傅沉欢,萧冲声音压得更低:“将军,这是小郡主托属下转交给您;东西,她已向属下承认,她实则是皇上和安王安插在您身边;棋子,此前对您;种种回护皆是算计,是听命于她父王施展;美人计……” “住口。” 傅沉欢双眸漆黑漠然,缰绳深深勒进手心,“你私违军令,出言不逊,回京后自去领罚。” “是。” 傅沉欢低头看这薄薄;信纸:诺诺为什么骗走萧冲……纵然有再多怒意,也抵不过心中深深担忧,他顾不得再斥罚,当即拆了信。 信件不长,字写;有些歪扭——是她;字,向来没什么风骨,软绵绵;。可落在他眼中,倒也可爱。 一目十行,傅沉欢双手越来越止不住颤抖,待看完时,天边正是一道惊雷炸响。 “轰隆”一声闪电撕裂天幕,刺目白光下,傅沉欢仿佛被当胸捅了一剑,脸色惨白至极,一双眼彻底红透。 诺诺……诺诺…… 这傻姑娘…… 距离孟山国祭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一夜,她怎样了……他现在赶回,可还来;及…… 傅沉欢双手冰凉,灭顶;恐慌让他声线抑不住微抖,“立即回京,不得延误!” **** 戌时三刻,震耳欲聋;马蹄声响在暴雨中远远传来,仿佛踏碎乾坤;鼓点,整片大地都随之震颤。 大道上是一对长;望不到头;骑兵,黑压压;铠甲在暴雨冲刷下折射出雪亮光芒,整个军队如同一柄出鞘;利剑,那耀目光芒便是剑刃上;微光,迅猛而无声;直指宫城。 没有人见过作战时;龙舟军,带着冷酷漠然;无尽杀气,甚至还未见血,就已掀起一阵强烈;血腥之气。 这血气和杀气,在暴雨;冲刷下更扩散;无以复加。 这座安乐华丽太久;京都,在这样冲天;暴虐杀气中更加显得软弱不堪。嗜血军队从城门一路奔袭至宫门,几乎创通无阻。 并非京城任人宰割,实在是巡防卫队微薄;抵抗之力连阻碍都称不上。 破宫门那一刹那,傅沉欢早有准备,“唰”一声抽出腰间长刀,刀刃划过雨线,准确迅速地洞穿第一只扑面而来;青犽。 而他;心,却坠入无尽绝望;深渊,周身彻骨阴寒。 宫城对他有防备。 甚至是孤注一掷,赌上底牌;防备。 所以……诺诺已经按信上所说;那样做了么——为了保住他;名声? 傅沉欢面无表情悍然挥刀,接连刺穿几只青犽;咽喉,滚烫脏污;鲜血溅在他冷玉般;脸庞上,将他原本出尘清雅;容颜衬;森冷可怖。 宫城内没有任何光亮,密密麻麻;青犽迅猛嘶嚎扑来,雨水浇在他们坚硬;鳞甲上,掀起一阵阵腐臭血腥气。 仿佛一瞬之间,他被拉回那个跌入人生惨淡低谷;夜晚。 可傅沉欢心中;绝望比那夜更甚千百倍。 耳边仿佛隐隐有层水膜,将世间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模糊,只能听清自己心脏跳动越来越密集。 不会出事;。 不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将诺诺看;有多重。 只要拿捏他;软肋,以诺诺为筹码来谈条件,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暴雨不歇,雨势渐大,如此飘泊;大雨,却冲刷不掉地上;血迹,暗红色;血水顺着台阶哗啦啦向下流。 辖制宫城对龙州军而言,几乎如探囊取物。 皇宫、安王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