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篇·四十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诗大概是对柳最好的诠释，他平日如同两袖清风，不紧不慢，正似绽放镜湖的莲花。而当立海大的军师走到球场之上，那种压迫却又并非阴沉的气势随着酷暑的夏风迎面而来，仿佛只是伫立这方，比赛的定心针便停摆于此。

雨宫见这副场景，似乎突然就领悟了为什么冰帝派出的是未经传闻的小川，若非是小川高大魁梧的身躯，大约是很少能再有人抵挡得住柳这种气势。

比赛在整齐划一的铿锵应援声中进入第一局，冰帝的小川获得了先发权。只见他抛起小球，一记看似普通的击打飞跃球网，雨宫看不出来有什么玄机，但是动态视力嘉好的丸井已经发现了端倪。

因为赛前得不到完整精准的数据，柳的回击也带上试探，两人的现状比起前两场比赛反而显得是普通许多，没有亮眼的特技，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嗯…那个小川打出的球一点回旋都没有啊？”原本靠坐在围墙的丸井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冰帝如今出的这张捉摸不透的牌。

“柳君回击的都上了回旋，但小川接回之后又变回了无旋转球。”柳生站在一旁也托了托眼镜。

就在众人还不清楚小川的击球模式的时候，议论中心的对场少年忽然架起了姿势，只见柳的回击不算慢，忽然他一个引拍，柳反应过来是个上旋球，结果却判断失误，丢掉了第一分。

“15-0！”

雨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这个外行人看来就像是计算机出现了失误，而幸村等人的脸色则略有阴沉。

为了再次确认小川的球路，柳故技重施，他很确定小川击球的手腕是要打出下旋球，但来袭的竟然是上旋球。

“不太妙，”坐在教练席的幸村忽然开口，“这位小川似乎能同一种姿势打出不同的回旋。”

通常而言，上旋球和下旋球的击打方式是有区别的，一个是要利用球拍接触球的后部，通过拍面向上的包裹动作完成由下至上的摩擦，另一个则是利用球拍接触球的后下部或者底部，拍面由上至下的包裹动作完成对球的转动，在挥拍的时候就会凸显不同。正常而言在观察到对手的架势时便能判断出回球的方向和角度，但由于小川能够使用同种姿势来击出不同的回球，导致柳无法第一时间获取数据，影响了最佳的回击时间。

“而且柳的招数要被半封印了，小川在确认能够得分的时候才给球加上回旋。”柳生的脸色虽被镜面抹了去，但眼下谁都清楚藏匿于下的是何种雾霾。

众人说的不错，柳的数据网球在面对未被收集的对手还需要时间去整合数据，而鎌鼬虽然自身会施加斜向旋转从而幻化成高速的切球，但若是来时的击球毫无任何旋转，这种情况下会很难发挥出其原本的威力。

面对这个不小的困境，冰帝率先拿下了两局，对面声势浩荡的应援声即将盖过日之方中，也如同暴风雨前的阴霾遮掩在雨宫的心头。

“太松懈了！”真田虽然嘴上说着，眼神却暴露了对柳的焦急与挂心。

第三局仍然是小川发球，两人的拉锯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忽然柳变换姿势，假意在击回时将球拍前段降到低处，做出以控制力为中心的上旋球的假动作，毕竟没有太多大赛经验的小川信以为真，在预测出上旋球的落点后跑向角落，柳见时机成熟，打出直接攻向底线的快速削球。

这是柳另一个拿手的绝技高速削球，虽然缺少了旋转，但柳运用起球拍的网面，让球从网侧滚到最佳的击球点从而划出，球速不减反增，让小川措手不及。

顺利拿下一分后，柳故技重施，两人都在互相较劲假动作谁放得更精确，显然历经百炼的柳逐渐掌握了比赛的节奏，随后立海大终于拿下了一局。

“1-2！双方交换场地。”

大约是眼见立海大的比分逐渐追平，小川显得有些急躁，连带着控制回旋的力度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柳依然是不动如山，只是平如静湖，如同透明清澈的莲花于镜中月，无论何时都打破不了他的稳定。在抓住小川的破绽后，柳终于使出了鎌鼬，未被接住的黄色小球反弹后本应朝着腹部的方向而去，如今却直接飞向了小川耳旁的发梢，斜向旋转的生猛速度将他怔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下一球是下旋的概率为89%。”当事人只轻轻道出数据，面色坦然。至此，立海众人已经知道了，这场比赛已经完全被柳掌握。

“数据网球复活了啊。”幸村前面略有紧绷的肩膀松了松，只要柳完全复活，他们立海大便能成为无法攻破的堡垒。

“常胜——立海大！Let’s o let’s o 立海大！”

“噗哩，不愧是我们的三巨头。”仁王一手撑着脸颊，做出邪魅的表情，随即被柳生故意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