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篇·二十二
近,但是却看见他不经意地挪开了小步。这个举动落在雨宫的眼里,深深地刺痛了她,像是初夏的水库快要涌坝,她深深收敛,尽量藏住内心的脆弱。 “没什么大碍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准备去做检查,雨宫没什么事的话就和真田他们一起离开吧,医院的空气也不太好。” 雨宫觉得自己被下了逐客令,但刚才她站在门外却清晰地听见了他和大家有说有笑。她不明白,难道真的是柳已经告诉她自己昨天的情况?但是为什么? “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不能算是有事情吗。”雨宫也有些闹别扭了,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幸村突然对她的态度如此冷淡,但好歹自己还是一个死倔不绝的人,“我会陪你过去做检查,你现在是重度被看护者,无权拒绝。” “……好,那麻烦你了。”幸村最后还是没能推开少女扶着自己的手。 检查完后,幸村在雨宫的陪护下回到了病房。见雨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幸村的心中五味繁杂。 他其实很高兴雨宫来见自己,但是已经过去了将近年多,他真的很害怕病情又卷土重来的意思。虽然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了只是留院观察,可他的心里依然保留了从前的阴影,加上全国大赛即将开幕,正是因为他对责任的内疚和执着,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一颗孤星,而身侧无边的黑暗写尽了宇宙的落寞。 错失全国三连霸的隔日,他曾去书店翻看了最新的杂志,也知道有许多直指自己的舆论。立海大的训练几乎是最严苛的,他身兼教练,总归是会在这样的时刻被提及。对此他没有一句怨言,因为他不仅是自己,还是立海大的部长,是最为中心的主心干,对于网球不仅是热爱,更多的还代表着他肩上的责任。 只是那种面对全然未知的感觉,心中的痛楚总是环绕在他的心底。如今这份卷土重来之势,这让他一时间无法面对,他也不想这样的自己影响到那个重要的人,却找不到任何借口说服自己再去如往常般对待她。 在他醒来的时候,初生的第一抹光线落在他房间的窗户,幸村朦胧地望着窗外自由翱翔的飞鸟,它们时而歌唱,时而煽动翅膀,就算风吹雨打大概也不会阻挠那向着天际的信念。生命的诞生总是如此,初生茅庐时怀有着能够对抗全宇宙的勇气,所谓心正狂野,不可驯服。他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光,第一次握起球拍的喜悦仍旧永存于心,那是他至臻的宝藏,终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绽放它的光茫。 虽说苦难使人完整,但有些痛楚是不是一定要有所经历才能够真正的活着,幸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深究这是个什么鬼道理,因为那些苦痛深深地扎根在自己的身上,遗憾终是无法弥补的扎眼现实。那些悔恨的昨日,一直想要逃离的脆弱袭来他本已将要平静的思绪,终是无法心如止水。 眼前的少女在他的眼里一直是那样明媚,虽然他是羡慕那些不曾失足的人,正如初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她,但他逐渐能够窥探到雨宫那僵化的笑容之后的迷雾。她与他何其相像,却又有所不同,她似乎比他更加坚韧,有着疯狂向上长的生命力。若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站在他的跟前,他大概是做不到想如今这般重视,他会羡慕她凡事都努力做到的勇气,也许是她,不管遇到怎样的伤痛都会再次站起,哪怕已经头破血流,草屐松散,她也会用那双纤细却有力的手撑于泥泞。 想到这里,幸村愈发感觉心下的不适,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因为他开始面对不了雨宫忽然更加急促的举动。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她,也害怕会伤害到自己。他选择回避。 “我有些乏了,雨宫不用再陪着我了,回去吧。一会我父母也会过来看我的。” 雨宫尊重他的选择,但不代表她就要一直让步。在关上房门之前,她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房门紧闭,世界一分为二,他的心,似乎也随之零碎在近乎永恒的寂静中,再也找不回那艘乘风破浪的小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