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从地图上看，犬冢、油女、驹野三族以无尽之森为界，呈鼎立之态。

驹野一族深居无尽之森腹心，平日不会轻易现世，犬冢和油女坐落在森林外缘，势力范围有着微妙的接壤。

尽管不像火之国另外两个有名的家族——宇智波与森之千手那样势如水火，犬冢与油女的矛盾也从未停歇。两族彼此提防，相互遏制，既害怕对方的实力超过自己，又经常谋划夺取更多的利益。

巧合的是，两个家族拥有相近的人数，相似的战斗风格，一旦交手便很难分出胜负。

“所以犬冢才会找到你，向驹野一族寻求增援啊。”

晴光交叠双手，稚嫩的身板笼罩在略显宽绰的席位中。

在她的左右两侧，六位长老整襟危坐，这景象与昔年驹野髯星主持的议会何其相似，只是如今负责决断的族长换了人选。

气氛愈加紧张，驹野风哨单膝跪立，维持着听令的姿势。

“族长大人所言无误，”驹野风哨垂首道，“犬冢想与驹野达成同盟关系，为此，他们承诺当驹野面临威胁时，愿意派忍者前来协助。”

虽然并未指明具体情况，但在场众人都清楚，所谓“威胁”会出自谁手。

“日向一族么……”曾开导过晴光的老妇道，“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夜步婆婆说得不错，”晴光点头认可，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日向族地离无尽之森很远，他们若想讨伐驹野，必须长途跋涉消耗体力，我们占有天然优势。”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犬冢流奈是否提及这次争斗的起因？”

不满于晴光偏离重点，左席面容刚硬的老丈打断道，“族长，事到如今，老朽认为此等细节根本无关紧要，我们应该做的是权衡犬冢与油女的实力，站在胜算更大的一方啊！”

其余长老纷纷附和，激烈地议论起来，有人说犬冢的赢面大，有人说油女的秘术更强悍。

正位上的晴光始终没有发声，冷静地旁观着长老团的争执。

直到嘈杂声渐归于无，晴光才缓缓放下手，“诸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参战，是想让驹野打不义之仗吗？”

“只要家族得以延续，行事卑劣是在所难免的，”老丈紧皱眉头，“老朽理解你想维护驹野的名节，可是族长啊，你千万不要将道义与战争混为一谈。”

“你说我想维护驹野的名节……”晴光重复了一遍，换上无奈的笑容，“石履爷爷，你有没有思考过，失去‘名分’的驹野，最坏的结局是什么？”

“假如犬冢隐瞒了真相，那么他们心底很清楚，能胜利是侥幸，还可以趁机逼迫油女答应不公平的协议。”

“可是，万一犬冢没能胜利呢？万一这场名不正言不顺的纷争，他们败给了道义呢？”

“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虚心反省，为了转移耻辱与愤恨，犬冢会为落败找到借口。”

驹野石履恍然惊醒，“你是说……”

“那时，犬冢会责怪我们！”晴光的话语振聋发聩，“明明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为什么得到了驹野的帮助，还是没能胜利……会不会，是驹野在悄悄做手脚？想得到犬冢的许诺，又不肯得罪油女……诸如此类的猜测会源源不绝。”

“选择油女也相差无几，更何况油女没有邀请我们，如果生硬地凑上去，被当作间谍的概率恐怕更大。”

“哪怕你说的没错……”驹野石履气闷道，“两边都不讨好，驹野一族到底该怎么做？”

理清了利弊，晴光的气势缓和些许，她微微一笑，“关于这一点，长老们已经给我答案了……毕竟驹野的忍者并不多，针对当前的情况，我们只能自保。”

“比起一味寻求强者庇护，驹野终究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现在暂且休养生息吧。”

“这倒是个办法。”

右席上姿容娴雅的老妪，名为驹野青岚的长老徐徐颔首，“有无尽之森这道防护，外族想入侵驹野也没那么容易。”

驹野石履窝憋地捶了一下桌面，“青岚，你别忘了，如果我们拒绝犬冢，会被认定是偏向油女，驹野就又多了一个敌人！”

“犬冢不会这么做的。”

晴光语出惊人，迎着长老团质疑的目光，她从容解释道。

“对犬冢而言，得不到驹野的支持固然可惜，但他们会庆幸驹野没有与油女联手。万一犬冢单方面视驹野为敌，那无异于在宣称，他们要同时应对两个家族。”

“比起少一个盟友，多一个敌人才更可怕，我想犬冢的族长虽然不甘心，但不至于失去理智。”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晴光将局势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