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寻烦恼
你看不到他的痛吗? 放过他吧。 那日木更津淳质问的话语又涌到脑海里,暮夏一个分神,手底下就弹错了一个和弦。 也多亏她反应快,连忙纠正,将整首曲子拉回原样,可余光瞥到台下的评委,暮夏知道,因为这个错误,她的分不会高了。 “怎么了小夏,以你的水平,刚才那里不可能出错啊?”坐在后台的休息椅上,千岛佳奈一脸担心的问她。 “脑子太乱了,不小心弹错了。”仰头盯着头顶的灯,暮夏声音里透出一股浓浓的怅惘。 “跟仁王学长吵架了?”闻言,佳奈靠近她细声问道。 “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嘴角抽了下,暮夏有些无奈。 “好吧。”佳奈应了一声,然后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乐谱看了起来,等台上这个选手弹完就轮到她了。 暮夏听着从前台传出来的钢琴声,内心久不能平息,她很烦真的。 为什么已经结束了的感情,每次都会在她自认为心如止水是闯出来,带起惊涛骇浪。 暮夏从来都自持自己冷静淡漠,可偏偏情感方面一团乱麻,让她想快刀斩都斩不断。 无声地叹气,暮夏索性不去想这些,凑过去陪佳奈看乐谱了。 这场全国性质的钢琴比赛也快要接近尾声了,今日的赛事结束,晋级决赛的只剩下六个,佳奈毫无疑问的拿到了入场券,暮夏的表演虽说有些瑕疵,可也算是有惊无险,因此,再过两天,这两个少女终于可以结束东京神奈川两头跑的日子了。 今日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仁王他们的比赛也没有办法进行,按道理来说,人应该此时在学校训练,所以当暮夏走出音乐厅看到他的时候,不得不诧异。 渊亭少年撑着雨伞,银色偏蓝的小辫子垂在身后,因为距离的缘故,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远看去,整个人如同一幅水墨缭绕的山水画。 “你怎么来了?”接收着佳奈调侃的眼光,暮夏小跑两步走到他跟前,仰头看着他道。 仁王将伞向暮夏倾斜过来,她也就顺势收了自己的伞,钻到了他的伞下。 “想见你。”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暮夏愣了下,仁王的眼眸充满柔情,她移开自己的目光不与他对视,只是耳尖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绯红。 电车晃悠悠地驶过轨道,无数景色迎面而来又后退,车厢里的人们或低头看手机或闭目养神,只有到站台的提示音偶尔响起,气氛安静又祥和。 打在车窗上的雨丝渐弱,雨似乎停了,甚至有夕阳抓住这残存的白昼,将金色的光撒向大地,远山处多了一道绚烂的彩虹,一直望向窗外的暮夏惊于这样的美景,立即想分享给身边的少年,“雅治,快看……” 话语戛然而止,她这才发现身边的少年头向后靠着座位,在电车上浅浅的睡着了。 前额的发垂下来,遮住了少年大半的眉目,但丝毫不妨碍他面容的俊朗,若是平日里,他如琉璃般灿烂的桃花眼里总会潋滟如流光,嘴角也多半是挂着略带邪气的笑容,整个人多少会显得有几分不正经。 可现在,暮夏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 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量向来是只多不少,更不用提他们还时不时的加练,再加上不算轻松的功课,想不累都难吧。 可真傻,干嘛这么累还跑这么远来接她啊。目光下移,看到她被仁王紧握的手,暮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将目光轻轻地转向窗外,一路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 人潮川流不息,无数人走向我,然后路过我,留下来的,真心可待。这样想着,暮夏轻轻回握住仁王的手。 到家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两人也犯了懒,所以晚饭的任务就交给管家爷爷了,当然,老人家也是乐在其中的。 简单冲掉一身的疲惫后,仁王下楼就看到了少女窝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的广告发呆的场景,坐在她旁边,仁王拿过遥控器换了个台,然后看向她,“夏夏最近怎么一直不在状态。” 清了下嗓子干笑两声,暮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为钢琴决赛烦恼。” “是嘛。” 听着仁王话语里扬起的尾音,暮夏知道这个谎多少有些蹩脚了,可是她只能这样说了,她总不能说是在害怕去看下一场立海大和圣鲁道夫的比赛吧。 那天木更津淳对她的质问言犹在耳,如果下一场比赛,仁王和观月对上阵,那岂不就是所谓的修罗场,暮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本能的想去当个鸵鸟,可是这样又显得极其不争气,她无法否认对仁王的心意,可在旧日的那些人看来,是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