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麻心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这样迫切的去了解一个人,仁王少年也想不出来答案。 大概是某天的风太温柔,她的笑又太好看,而他又恰巧目睹了少女的一颦一笑,只觉得迷人。 可他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少年,良好的家教与内心的骄傲,自小接受的教育从不会让他有那般肤浅的想法。 即使拥有着优异的相貌,豪门世家的身份,因为网球等原因被后援会的女生追捧着,可仁王少年长到十八岁,确实没有真切心动过。 他记不清第一次有喜欢这个概念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小时候被爸妈带去游乐园,孩提的他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因此,在看到某个小女孩手里的气球时止不住的哭闹着想拥有,而那个如粉团子一样可爱的女孩子也在自家父母的话语教导下将气球送给了他,即使自己眼里有着十二万分的不舍。 又或者是第一次接触网球,那颗黄黄的小球,好似有魔力一样,牵引着他一步步向前,即使打不好球时又气又恼,即使受伤成了家常便饭,但只要他握住球拍,就有了无限的活力。 更或是神奈川的风一年四季都太温柔,少年行过海岸线时影子被拉长,银色偏蓝的发在飞舞,有人在身后呼唤他的名字,转身,是一群奔向他的同伴。 可这些都不是心动,那是他过往岁月里的温柔碎片,即使他垂垂老矣,在某日回想起来也可以笑出声来。 柳生拿着本小说上天台时,就看到自家搭档趴在栏杆上,脸枕着胳膊,眼神放空,那模样,啧,相当纯情。 听到响声后的仁王回头,对来人点点头,柳生也自顾自走到一旁翻开书,突然就听到仁王问他,“呐,搭档,你有对谁心动过吗?” 那边的紫发少年优雅地推了下眼镜,“没有。” 确实是没有,柳生少年在一瞬间翻遍记忆,好像的确没有找到可以称之为心动的瞬间,更不要提是否有对某个人心动过。 “piyo~就知道。”少年伸了个懒腰,解开了校服的一颗扣子,如琉璃般的眼里有很多东西闪过,“搭档连对女孩子另眼相看的时候都没有,怎么会对谁心动呢。” 柳生将手中的书本翻了页,算是默认了仁王的话,即使从小到大被教育着要成为一个绅士,可他的这个绅士,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 此刻的柳生少年并不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心就会被那样的一个女孩子霸道地占据,不留一丝空隙。 习惯性地避开灿烂的阳光,仁王跳进了云朵投下的阴影里冲柳生摆摆手,离开了天台。 透过车窗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仁王想都没想就跳下了电车,等他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行为有点莽撞,但看了眼拐过街角的身影,仁王揪了下自己的小辫子,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门被推开的刹那,风铃也跟着响起来,埋头整理花束的老板绫小路结衣一抬头,看到的是熟悉的少女,“是夏夏来了啊。” 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走了很远一段路而来的暮夏,她环视了一圈店里,好像添了一些新的东西,对着老板笑道:“结衣姐姐,还是老样子。” 年轻的花店老板将手中的花束整理放好,又转身为安静站着的少女倒了杯水,“夏夏又要去那里啊。” 回之以温和一笑,暮夏并没有说话,却在下一秒被揉了下脑袋,“你这丫头,不要笑的那么悲伤啊。” 明明是在笑着,可是那双眼里却满溢着悲伤,绫小路结衣想,原来看一个人微笑,也会那么难过啊。 那样悲伤的模样,会让她忘了,这个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小姑娘,其实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春日的阳光无比和煦,穿过云层,在街对面的喷水池上,反射出一道彩虹,仁王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路追随的墨发少女进到店里,从透明的玻璃外可以看到她和那个老板交谈的模样,不一会儿,就看到她抱着花束从店里出来。 那个女孩子有着美好漂亮的模样,嘴角带着浅淡的笑容,披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耳边的耳机,只露出黑色的耳机线,路人与她擦肩而过时不由回头,却在看清她怀里抱着的花束后内心升起异样的情绪。 那是,献给亡者的白菊与白百合。 拾阶而上的时候,暮夏深吸一口气,长长的阶梯两旁栽种着许多树木,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落到她身上,她收起耳机,抱着怀里的花缓慢地走上去。 仁王站的很远,他未曾想到她会来这里,此地是神奈川有名的赏樱之地,也是无数人长眠之地,落樱的凄美与埋骨之地的悲伤,恰到好处的被结合在一起。 将怀里的花束放下,看着墓碑上的那两张照片,暮夏蹲下身子从书包里拿出手帕细心擦拭着灰尘,她的手指抚过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