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府断案,羞煞府里人
了两筐豆芽儿,老刘氏巧姐儿板儿祖孙三人坐在车尾,一路行去,面上都是这些日子少有的轻松。 “姑爷,新院子赶明儿添置的家具回来了,我就带着平姑娘巧姐儿青姐儿住那院儿的正房去。让板儿兄弟几个睡那东屋来。” 昨晚上王狗儿说把自己夫妻的屋子倒出来,和小刘氏两口子睡那院儿去,省的那院子女人家撑不起。老刘氏昨晚先是答应了,今天却又改了主意。 “你心思是好的,只咱们得让平姑娘住的自在些。那院儿清净,再说两个院子就隔了一道矮墙,也没什么撑不起来的。再说两狗儿今年让他们下窝崽子,看家看田咱们也养的起。你这户主万没有从老宅搬出的道理,那是一家子过日子风水讲头的根基。”老刘氏心里打算的不错。 “娘,小宝再来,也得追过那院儿去的。要我看,嬷嬷和春杏来了,您就带着青姐儿回西屋,他们不在的时候,就去新院子给平姑娘和巧姐儿做个伴儿。板儿也不小了,带着弟弟们还是在厢房住着吧。”王狗儿也是听劝的,实在也是老刘氏讲的是个理儿。 关于小宝是东安王嫡子这件事儿,老刘氏这些人哪里是不惊讶的?哪个能想到自家有个王府里出来的小主人? 奈何和平儿的事儿搅合在一块儿,偏那件事儿也是不小,这才把小宝和安东给王家人带来的冲击消散开去。 进乐京城,送了豆芽儿,通天府外,巧姐儿一行却不是来的最早的。 王狗儿每次进城本就赶早,今天更是早些,那么这几十口子守在通天府外的人,定是那被药死的十三人的家属了。 王狗下车拉着缰绳,老刘氏几人也不说话。 离开府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四口人默默等。 那些人呢谈论的无非是平儿有多歹毒,设计了这么多的汉子。总之一口咬定了平儿勾引这些人,又害死了这些人,最该死的就是身为受害者的弱质女流。 巧姐儿听的心里恨极,心中悲愤,这些人折辱平儿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都去哪儿了。 如果公义是这样偏颇的话,巧姐儿仰头看看天,如果上天有道,那就把这世间恶人收了去,让人们看看何为报应? 升堂的时候,这些看热闹的百姓是并不能近前的。 赵亮受了安东的指派,暗中也早来了。开堂前引着老刘氏板儿巧姐儿祖孙三人从通天府侧门进了府衙正堂旁边儿的小侧门。 几十米外的堂门口的人们,是看不着他们的,而巧姐儿他们站的位置却能看清外面。 王狗儿遥遥的看着,一手摩挲着身旁马头上的马鬃。 先押来的却是那个谢二,瘦削干黑,尖嘴猴腮。饶是老刘氏年岁大了的人,看见谢二也着实恨的慌。 那年去狱神庙再寻平儿,可不就是这人给的假消息?巧姐儿挽着老刘氏的胳膊,绷着小脸儿,咬着牙儿。 上面的大人没过问几句,那谢二对自己因着什么杀人供认不讳,竟然还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就那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们。” 人群中也有那听热闹的很是赞同谢二的话,远远喊着,“大人,那些人欺负人家老婆,害死人家老娘,哪个能受得了,可不得杀?可不该杀?” “滚你的尸去,我看最该死的是你。”那人话音儿刚落,几步远的胖妇人叫嚣着伸手挠上了那人的脸来。 “大胆刁民,闹我公堂,想挨板子不成?”高堂上的通天府尹用力拍了下惊堂木,端的是震人心魄。 “你那妇人可有指使你来?”府尹又问。 谢二摇摇头,紧接着竟然把当日平儿换棺材一节儿说了。 他也是有心为平儿开脱,声音着实不小,这下子不远处的百姓真就炸了锅了。 人们小声儿的议论,巧姐儿知道,荣国府活着的人,最后一点里子也丢了个干净。 今日这案情大白天下,平儿的忠义自然可传,有些人的无情无义也会摆上台面儿。皇城根儿下的百姓,本就脑袋活泛些,这下子可是有事儿能当嚼头议论多日了。 巧姐儿听见有人骂平儿自找下贱,巧姐儿看着那些丑恶的脸,心说,人心果私,私人立场就是他的道理,就是他的标准,这些人跟他们讲什么是有用的? 老天整世之前,派再多的人来劝世,到最后怕是也只能闭上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