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银不足,王狗儿卖地
王狗儿一早爬起来,小刘氏听见丈夫起身,只身子疲软,不能跟着起来。没什么精气神的哼哼着说话,“小林怎么样了?” 王狗儿给她掖了掖被角儿,“你呀,这才几天?你就病倒了?等孩子好了,娘再病的不行?儿子岂不是又要大病一场?你且放心,咱们家里有着固定的进项,有银子治病,娃子还小,生气儿也足,大夫说了没事儿,就是得需要些时日。” 小刘氏听了王狗儿这话,不皆信于他,也知道他必不会和自己说实话,又提着精气神儿,“那两个孩子,在那儿照顾小林能成吗?” 王狗儿坐炕沿儿上穿鞋,“你可放心,巧姐儿把小林照顾的很好,不信你问咱娘。要是不成,老太太岂是我几句话就能哄骗回来的?” 小刘氏看看丈夫,“这件事做得对着呢,娘岁数大了,在那熬着,没几天就得病倒了。” 王狗儿一脸正色,“那医馆的大夫并不愿意老太太在那儿,也是人家怕岁数大了,有个好歹的。依我看啊,咱娘是个刚强的,可是比你强上不少,这会儿小林的事是着急上火的,只再添上哪个病了,可不就是分着家里给小林看病的银子?” 小刘氏皱眉,王狗儿穿好鞋坐在那儿,并不动弹,似有话说,话赶话儿,又提到了银子这茬口上,“家里是不是没银子给小林看病了?” 她挣扎着要起身,王狗儿一把按住,“我就与你说几句,你还是等会儿再睡一会儿,缓缓神儿,这会儿连大带小,可不能出事。” “家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只我怕是不够,原想着豆芽儿每日里都进银钱,那也得攒些时日不是?如今已是春耕时节,咱们家这情况,哪里还有功夫种田?到了不得不卖地给儿子看病的时候,还不如这会儿没搭上种子功夫就先卖了,手里有银子,儿子的病咱们着都能看下去。” 王狗儿低着头说的这番话,最后一点田地还要卖出去,这对于侍弄了半辈子土地的庄稼汉子,心里并不十分舍得。 “卖吧,地再重要,重不过儿子。”小刘氏一点没犹豫。 王狗儿放下心里,下炕站直身子,“这是是了,我今儿早点回来,去跟村长交代,你们娘们儿在家,好好的,别添乱子了。昨儿给你抓了补药,记得熬了喝了。” 王狗儿往水盆架子走去,收拾自己出了屋子。 青姐儿早就和老刘氏把早饭做好了,王狗儿扒拉两口饭,就去后院套马。 青姐儿把要卖的豆芽儿装进筐子,背着到大门口,正好王狗儿赶着过来,青姐儿放下筐子,用破布盖好。看看王狗儿,咬咬嘴唇,还是忍着啥也没问。 王竹倚在门口问青姐儿,“青姐,也不知道小林怎么样儿了?” 青姐儿摩挲着王竹的头,“应该是还没什么起色,不然咱爹能不告诉咱们?走跟姐姐回屋吃饭,咱们俩把家里看好。” 老刘氏守着小灶用粗陶罐子熬着汤药,心里琢磨着王狗儿吃饭时候说的话,想不到家里最后的五亩地也是留不下了。 老刘氏心里没个着落,一家子顺风顺水久了,这可真是遇到坎儿了。 王狗儿一早赶到医馆,看到小林还在昏睡的样子,伸出大手摸摸儿子的小脸儿,笑骂道:“丑小子,再不醒来,回头看你爹不打你屁股。”说完也不多呆,出门赶着马车去送豆芽儿去了。 板儿看着王狗儿有些佝偻的腰板儿,再回来守着王林就紧皱眉头,巧姐儿瞧见,哪里不明白板儿的心思? 她伸手拍拍板儿,“你去后厢房那眯一会儿,咱们俩得保住精神,不然家里再抽不出人来。” 这医馆后院准备了一间屋子,夜里前面的医馆锁上门,后院自成一体,除了供病人休息的隔间儿,院子里还建了这样的厢房,照顾的人呢,也有个打盹的地方。 对面就住着两个药房的伙计,需要什么随叫随到,就是有夜诊的客人,睡在前楼的老大夫祖孙两个就起身了。 板儿点点头,很听话的去了厢房。巧姐儿看着王林,想着这两日小家伙几乎是指着汤药过活,时间长了,身体哪有不亏空的? 板儿也不过眯睡了半个时辰,又回了隔间。见巧姐儿愣愣出神,“怎么了?是不是这会儿又有些什么事儿?” 巧姐儿摇头,“就是想着总得给弟弟吃点儿补身子的才成,也不知道鸡汤鱼汤成不成?要是成,用熬粥的那个小炉子就能熬汤,不然老喝这稀粥,也不知道时间长了身子熬得住不?” 板儿听了也觉巧姐儿说的有理,“你莫急,我去前院问问老大夫。” 板儿再回来,对着巧姐儿摇摇头,“梁爷爷说了,就只能接着喝米油,小林如今喝的泡的,每日里都要用上好些药材,这些都要忌荤腥油腻。” 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