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儿买盆,巧姐儿犯难
正月初六一早,早饭过后,王狗儿和板儿把这几日攒着的鱼用背篓装了,又盖上破棉被,爷两个就坐上马车准备出门了。 老刘氏却是撵了出来,“姑爷,先等等呢,瞧我这脑子记性,回啦要是还有余钱,买点细棉布回来,我想着那琏二爷要北去的时候,咱们给他做两身换洗的内里的衣裳鞋子,别的他也带不走,咱啊也就这点子能力。” 王狗儿应了,甩着马鞭,头也不回的去了。 老刘氏看着马车上的父子俩,感觉板儿似乎一下子就长了这么大,十二岁的小少男,没两年就要长成顶门立户的大男人了。 老刘氏心里美滋滋的转身回房,刚进了东屋,小刘氏看到,张口就问,“娘,您这咋这高兴。” 老刘氏笑着摇头,“倒也没啥,就是恍惚觉着,板儿啊,就没脱离我手儿几日。” 小刘氏一听,心里都是那些往昔岁月,“可不是,板儿可是您一手带着长大的。这几个孩子,还就板儿您是最用心的呢。” 老刘氏看着青姐儿并两个小的眼巴巴看着,气的剜了女儿一眼,“这几个孩子哪个没带过?在我这儿啊那都是一样儿疼的,没得让你整出个偏颇不平来?” 小刘氏笑笑只不言声儿,抓了一把巧姐儿几个正在挑拣的黄豆,鞋底子什么时候都能纳,再说这攒了一个冬天了,也攒了好多双了。 豆芽儿菜也就卖一个冬季和早春的时候,在小刘氏心里,当然是卖的越多越好了。 老刘氏往鞋底子上扎着针眼子,看着几个人手不停动着,心有感慨,“我这就是老眼昏花,不然那也和你们挑豆子。” 王狗儿回家来,天边的红日就快落下了。两个人一到了家门,两声狗吠之后,两个姐儿和双胞胎兄弟都跑了出来。 板儿把买来的几块棉布分别给了弟弟,巧姐儿看着一摞子的陶盆儿,轻轻拿起一个,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有一铺炕,一天做饭的烧柴,虽不能住人,但是总不会让屋里上了冻,发豆芽在这屋炕上正好温度合适。 青姐儿也学着巧姐儿端起四五个成人脸大的陶盆,往厨房里送。 板儿跳下车,见两个小弟,已经跑到近前,就听王狗儿大声告诉两个儿子,“你们两个小玩意儿,可拿不动这个,再打碎了,卖钱也没你们的糖。” 王林和王竹很快三到一边,板儿放了心,端起三个盆,也往厨房去。 小刘氏出了正房,也跟着孩子们搬了两趟,最后一趟看着王狗儿,“你这可没少买,可见也是个贪的。” 王狗儿摸摸鼻子,这话也是有出处的,归根结底还是小刘氏如今在某些方面,有点不配合自己,王狗儿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振振夫纲,这可不就被媳妇当着儿子面儿找上了后账? 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今晚炖了鱼,挑那小的炖了两条,也是小刘氏体贴王狗儿父子出门奔波的意思。 老刘氏问王狗儿,“今日回来的晚些,是不是过了年,买鱼的少了?” 王狗儿点头,“可不是?大户人家早就备的齐全,小门小户要不是一次多买几条,要不就是兜里没银子,舍不得买了。” “其实城里的百姓,那没产业,没官职的,那日子过起来,比咱们还要艰难些,偏还要支撑一个门面。”小刘氏摇摇头。 巧姐儿心说,谁说古人就愚昧?谁说村里妇人就见识短浅?真理往往就在瞬间所得。 饭后小刘氏收拾厨房,巧姐儿带着青姐儿板儿收拾那些陶盆子,几个孩子忙活着把泡好的黄豆都分装在陶盆里,一铺炕正好摆满了王狗儿买回来的四十个陶盆子。 把最后一点豆子装进陶盆里,巧姐儿蹦下炕来,直起腰板儿来,笑着说道:“再没有这么凑巧的,咱们泡的豆儿和这些陶盆子的数量正好儿,要我看,咱们这件事儿不光能成,还会很顺。” 青姐儿努了努嘴,还是没忍住,“你倒是会算命了?” 巧姐儿点点头,“那是,自己的命算不得,这几盆豆芽儿的命却还是能见得的。” 青姐儿笑呛回来,“豆芽儿什么命?总归就是让人吃的命罢了。” 巧姐儿点点头,眼睛里都是狡黠,几个孩子瞬间在地下笑闹成一团儿。 正月初九,王狗儿家最新一批的黄豆芽儿新鲜出炉,巧姐儿掀开蒙着豆芽的棉布,抓起一把豆芽一看,长的水嫩白净,顶头儿是黄黄的小叶芽儿。 这把豆芽经了几个人的手来,最后才回到巧姐儿手里,巧姐儿并不放回去,只说这个只能做菜,放回去,看影响盆子里的,豆芽腐烂,那就损失大了。 小刘氏看着一炕生成的豆芽儿,心里高兴,也不在乎自家吃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