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阿翁
但再黑暗之处,也会有一丝光明。 从小到大,夫人和白雪姬罚她在地牢,甚至几日不给她吃喝。 地牢又霉又黑又冷,唯有白家守夜的白头翁,总会悄悄给她送水送馒头送灯火,还给她送书籍。 那条小白蛇也静静的过来陪伴着她。 白初玥常常抚摸着小白蛇,遗憾道:“小白呀小白,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小白蛇不会说话,却似听得懂白初玥的话,在她身边磨蹭着。 白初玥从小到大,身为二小姐,在偌大的白府却是孤苦伶仃,倒是和白头翁相依为命。 白雪姬非常狡黠,一边虐待妹妹,却总会在父亲面前装得姐妹情深,对妹妹疼爱有加。 小小年纪的白初玥没有人可以依赖,只能依赖自己,希望自己别出什么差错,希望白雪姬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平日里,明明是白雪姬故意搞破坏,却栽赃于她。 某日白雪姬又故意打破碗,那是夫人非常喜爱的细白瓷碗,却说是白初玥打碎的。 夫人铁牡丹不仅苛责,还惩罚白初玥跪在那堆碎瓷片上。 晚香玉在一旁看着女儿受伤,却不敢为女儿讨半句公道。 看着痛苦的白初玥和一脸无奈逆来顺受的姨娘晚香玉,铁牡丹才能出一口丈夫常常流连在妾室房中的恶气。 事后晚香玉来给白初玥流血的双膝上药,白初玥赌气的把她娘亲推出去关上房门。隔着门,哭着对她娘亲道: “娘亲,你明明瞧见是白雪姬打破那只白瓷碗,为何不出面向大娘澄清。你眼睁睁看着女儿跪瓷片,看着女儿受屈挨痛流血,却不为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到底是不是我娘亲啊!” 半晌后,外面的晚香玉默默离开。 每次白初玥被责打,被白雪姬欺负,她那条小白蛇就会钻进白雪姬被窝咬伤她,咬得白雪姬痛得在床上打滚。 虽然小白无毒,却咬得白雪姬遍体鳞伤,害怕不已。 管家又忙忙命人重新在整个花园撒上硫磺,可是那小白蛇,却似乎根本不怕硫磺。 还有更奇怪的,白初玥被罚跪,刺破膝盖,白菖蒲也莫名其妙的摔跤,摔破膝盖。 白菖蒲回来后,见她不出来一起吃晚饭,终于知道她被夫人责罚,赶紧来看看她伤得如何,给她上药。 看看白初玥膝盖上的伤,又瞧瞧自己膝盖上的伤,几乎又是一模一样。白菖蒲心里更加害怕,问清缘由,知道是白雪姬嫁祸白初玥,着实教训了白雪姬一顿。 夜里,白初玥坐在月色下,白头翁来到她身边,变戏法的拿出药瓶给她涂药,又怜又爱又心疼的看着她道:“哎呦……阿翁的小月牙呀,又受大委屈了?” “没事,爹爹已教训白雪姬一顿了。”白初玥反倒宽慰阿翁。 “小月牙呀,你可要坚强些,凡夫俗胎,命如蜉蝣,除了生死,皆是小伤。”白头翁感慨道。 “阿翁,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白初玥笑着问阿翁,眼睛弯弯,如同一弯新月。 “小月牙,阿翁说的,是人生,你长大就懂了。” “哦。”白初玥似懂非懂的点头,被阿翁涂抹药的伤口,瞬间就好了。 “小月牙,你记住了,人若欺你,天会护你,人若欠你,天必还你。”阿翁一脸慈爱道,“如今你看似倒霉透顶,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成为幸运女神。” “白雪姬欺我,小白就护我,白雪姬欠我,阿翁就来宠我。”白初玥紧紧搂着阿翁,笑眯眯的眉眼像一弯新月,“阿翁就是小月牙的天,有朝一日阿翁会让我成为幸运女神!” “对对对,阿翁的小月牙,真是聪明可爱。”阿翁幸福的笑道。 夜风吹起阿翁遮挡在脸上的白发,夜色下,露出白头翁的脸。 朦胧夜色中看不见皱纹,阿翁竟然不显老。 白初玥捧着阿翁的脸,震惊的道:“阿翁,原来你长得好英俊好帅气,好好看啊。” “呵呵呵……这黑灯瞎火的,月色朦胧,小月牙是看花眼了,阿翁怎会英俊呢。” “我没有看花眼,阿翁是小月牙见过最俊美之人了。”白初玥搂着阿翁甜丝丝道。 “来吧,阿翁背着你,咱爷俩呀,看星星,看月亮。”白头翁又背起白初玥去守夜打更。 整个白府,真正心疼白初玥的唯有这个外人阿翁。 白初玥靠在白头翁肩背上看繁星,看明月,而后美美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