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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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岚点头，“我就是去了更衣净手，然后就回来了，”

聂钧知她明白其中厉害，点点头。

章岚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钧脸上闪过不明意味的表情，不过一瞬间就隐去了，“我来陪你看灯，你忘了，年前我去你家，不是说了今日要同你看灯？”

章岚记得他说过，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她不觉得聂钧这种人会有元宵节陪人看灯的闲情逸致，出门前压根没想过等聂钧来接，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楼梯上楼，正撞上白芷和青露噔噔噔地冲下楼，看见章岚，白芷刹住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焦急地问，“小姐，你上哪儿去了这么久，吓死我了，”

章岚看着白芷和青露一脸急色，知道刚才去久了，她们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虽然的确遇上了点意外，但是不能说。她握了握白芷的胳膊，“对不住，害你们担心了，我不过在后院走了走，有点黑，一时走岔了，”

“小姐下次出去一定要带上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跟老太太交待？都怪我，光顾着看灯。。。。。。”

“好好好，我下次出去走三步还是五步一定先向白芷大人报备，不敢多走一步，可好？”章岚故意逗她，

白芷抚着心口，总算笑出来，“小姐就会笑话人，”

聂钧在后头看这主仆几人站在楼梯上不上不下地说话，出声道：“先进去再说吧，”

“聂大人怎么在此？”白芷和青露这才看见章岚身后的聂钧，

“今日是元宵节，我来接你家小姐赏灯，”

青露疑惑道，“聂大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章岚忙说：“聂大人肯定是打发人到家里问了知道我们在这里才直接过来的，”担心她们继续问，回头对聂钧说，“我要去买几盏灯，你陪我去吧，”

聂钧知道她的意思，“好。”

青露还想跟着去，白芷一把扯住她，等章岚和聂钧走远了，才一指头点在她额头，“呆子，元宵佳节，有未来姑爷陪着，你跟去杵着做什么？”

走出酒楼，就像一脚踏进了人灯稠密的流河，身处其中，不由自主就会被那无数灯影后的笑脸欢语携裹而去。

章岚站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方才后院的插曲给她留下的阴影就被满街的灯火驱散了。

方才在楼上的时候，章岚就留意到了左边有个摊子，摊主是对老夫妇，人影幢动中只见老妇人一张圆脸，也不大声招揽客人，有人看灯，就笑着招呼，有人买，她就收钱，看完了不买她也不恼，依旧笑着站在那里，偶尔回头看看在一旁低头专心糊灯的老大爷。

章岚抬脚往那摊子走去，聂钧在一旁伸出手虚拢着她，帮她挡去不时涌过的人流。

好容易挤到了摊子前，老妇人笑着招呼他们，“公子娘子买个灯？都是我家老头子自己扎的，”

章岚听她叫娘子，有点不自在，也不好解释。

“婆婆，我想看下那盏灯，”章岚指了指挂在最高的一盏走马灯。

“娘子好眼光，这盏灯可花了我家老头子两日的功夫才扎成的，”老妇人一边笑着说，一边用一根叉杆把灯取了下来。

聂钧取过灯递给章岚。

只见那灯有八面，每一面都画了一项杂技，耍猴，骑独轮车的，顶缸的。。。。。。手一拨，呼呼转起来，上面的小人就像真的在耍杂技一样，真是又俗又雅，别出心裁。

聂钧看着章岚欣赏的神情，笑着说：“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这么童趣的玩意，”

章岚眼睛不离走马灯，“童趣才是真性情。再说这孩子玩的才不容易呢，你看上面的每一个小人都有不同的表情，连身上的袄子都款式各异，不是有匠心的都做不出来，”

一直在低头糊灯的老大爷听到这里抬起头来，“这位姑娘说得好，这灯我不光费了大功夫扎，这上面的画也是我一笔一笔描出来再糊上去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一位手艺人对自己作品的得意之情，

“大爷灯做得好，”章岚笑着对老大爷说，她一直就对每一行的工匠人怀有敬意，要不是天分有限，她还想去做一个手艺人呢，比如修车的，或者建房子的，一生沉浸在一个领域里，心无旁骛，精益求精。

“这老头子做起灯来没日没夜的，我叫他吃饭也不吃，叫他睡觉也不睡，简直是钻到灯里去了，”老妇人嘴上说着抱怨，脸上宠溺的笑容却好像在说“我家那熊孩子”，

聂钧和章岚相视一笑，满街的灯光似乎溶在了他的眼眸里，柔和了他身上那股冷硬杀伐之气。

酒楼包间里，白芷和青露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