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海棠
个月去她院子里一回,慢慢地去的就少了,渐渐地就成了章府后院的一个透明人,后话不提。 章承定同章承安去了书房。 一左一右对坐,章承安亲自摆弄茶具泡一壶好茶,斟了一杯,虔诚地递到章承定手里,看着章承定慢慢品了一口,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自己方端起另一杯,边喝边问:“大哥,如今京城形势如何?” “自从甘肃事平,朝廷上倒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江南贪案,圣上发狠整顿吏治,撸了一大批,不少是方阁老的人,他这次元气大伤,陈阁老和曹阁老趁机要塞自己的人,两派铆足了劲儿正斗法呢,天天在朝上你参我,我告你的,”他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这回进京,可别急着站队,朝廷上刮的这东风西风都别管,在通政司先老老实实熬两年,摸摸京官的门道再说,” 章承定虽是个武将,却不是个大老粗,京官多年,朝廷的风向心底门儿清,却闷在肚子里少与人说,对着自己的亲弟弟倒是掏心掏肺。 章承安点头受教,“多谢大哥提点!” 歇过一晚,第二天一早,章承定和章承安一道出门,章承定去上朝,章承安去吏部交割文书,再凭部条到通政司报到。 章承安按部就班做起了京官,他自己什么感受尚未可知,最高兴的是温氏,盼了三年,总算盼回了丈夫,得以夫妻团圆。 章岚倒没什么感觉,她的生活其实没有太大影响,不过是晨昏定省的对象多了一个父亲,最郁闷的是章柘,本来他是挺想念父亲的,不料章承安回来后看到章朴四书五经滚瓜烂熟,写文做论也常得师长称赞,两相对比,自家儿子简直被比成不堪入目的学渣,立志要狠抓章柘的功课。每日下值若没有应酬回来必要考校他,还规定章柘十日需作一篇时论交他,直把个章柘逼得够呛。 过得半月,休沐日。 苏渚东主动上门,只说拜访世叔。 章承安一见苏渚东,一表人才,彬彬有礼,再考究他的制艺文章,也是言之有物,已是心生好感,再得知他去岁已科考得中,二榜进士,目前已授翰林院编修,前途一片光明,正是天下老丈人眼热的女婿良才,简直如获珍宝。 晚间回房对着温氏直叹我女岚儿终身有靠。 本来苏渚东拜见过章承安,得知未来岳父对自己也是满意有加,回家就催着让母亲找媒人到章家提亲,不料苏夫人娘家来人说苏渚东的外祖母彭老夫人病倒,苏夫人急忙忙带着丈夫儿女回娘家探视,见母亲卧床病得不轻,索性带着苏晴留在娘家伺疾。一时顾不上儿子的婚姻大事。 端午节很快到了眼前。 苏渚东奉母命上门送节礼,向章家长辈郑重说明苏家有意结亲章家,但因家中长辈身体有恙,待大好后必珍而重之请官媒上门。 章家上下本十分中意苏渚东,加上伺疾长辈乃人之大伦,毫无指摘之处,双方已达成共识,不过延后提亲,哪里会有怨言? 章老太太笑呵呵地对他说:“无妨无妨,你回去对你母亲说尽管安心照顾好老夫人,若有我家小辈用得着的地方,也尽管打发人来说,”章老太太没有明说,但是这个“小辈”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又让温氏打点了隆重的回礼让苏渚东带回去。 苏渚东虽没见到章岚有点遗憾,但见章家长辈如此通情达理,也十分安心地回去复命。 章老太太和马氏、温氏商议,“彭老夫人病着,虽说眼下没过明路,岚丫头不好上门问候,但大过节的什么都不做倒显得咱们不知礼数,我看不如我们到严华寺上个香,让岚丫头给彭老夫人求个平安符。再则承安回京来了,咱家一家团聚,也很该还个愿。。。。。。” 章老太太的话一出,马氏犹自可,温氏十分以为然,丈夫在四川几年,她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既担心他办差不上心不得上峰提拔,又担心他办差过于用心不顾自己身体,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丈夫全须全尾调任回京,到寺庙上个香捐个香油钱再求个阖家平安符简直再应该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