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着就是
然后便是封王宣旨,御啸天在圣旨宣读完毕之后起身拿过托盘上的金冠,下了阶梯给拱手行礼的御景煊带上,“朕很欣慰。” 封王之后,放在民间的说法,也算是可以成家立业了,煊儿似乎又离他远了一步,不禁眼中有些泪意。 可皇帝不愧是皇帝,这点情绪被隐藏的干干净净,任谁也看不透。 “谢父皇。”不同以往,这三个字带了认真,御啸天自是听出来了,随即笑着拍了拍御景煊的肩膀。 众人一齐起身恭贺道:“恭贺煊殿!” …… 华廊是皇家特设的露天观赏场地,占地广阔,两排高大多层阁楼在荡漾的湖泊两侧各自拔地而起,被繁杂规整的灯笼映成了朦胧的红色,一座木制拱桥流畅地连接起湖泊两侧。 此时此刻漆黑的夜幕下灯火万千,水面放满了蹁跹起伏的各式花灯,阁楼上的人都惊艳悦目地观赏。 “哇,你们快看,对面的阁楼像是会发光一样漂亮!” “哈哈,咱们这边的阁楼也是如此,连桥上都瞧得一清二楚,都不用挂灯了呢。” “对啊,快瞧那花灯。” 华廊允许携带家眷,各家都带了人过来一起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过个热闹除夕,待会儿还有各式表演呢,汇集了各地精英,换作平常那可是千金都难以看全的。 御景煊没同他们一块去华廊,而是自行独去,也没让楚不闻和宁治跟着,讳莫如深的目光落在湖面花灯上。 一楼的围栏处只有御景煊一人,楼上的观赏视线更广,所以一楼是空旷的,御景煊站的地方也刚好避开了楼上的视线。 楼上欢声喧闹,楼下冰寒似雪。 …… 步入京城之后紫熙溟就不见了踪影,姜怀柔则是回了大将军府。 门口看守的小厮惊喜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将军和夫人还有少爷都去华廊了。” 姜怀柔浅笑着点了点头,连喘气都来不及地叮嘱道:“华廊?好,我知道了。” 秀眉舒缓,迫不及待地想去告诉爹娘和大哥她没事,确认好地点后又拼尽全力向华廊跑去。 报了名姓之后华廊的看守士兵并未拦着她,但还是迟疑地打量了一眼看上去发丝凌乱,衣衫蒙灰的姜怀柔,姜怀柔也不作解释快步跑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注意到了层层明亮的阁楼和花灯满湖,欢笑声不绝于耳,姜怀柔目光看去,在对面的阁楼上发现了自家爹爹和娘亲,不由鼻头一酸,眼带湿意地吸了吸鼻子笑着就要穿过长桥过去。 御景煊薄唇紧抿,还是没消息,不能再等下去了。 旋身向左侧转过迈了几步转身上桥打算离开。 只是走至拱桥一处时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了,狭长的凤眸不住地闪着微光。 姜怀柔同样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和御景煊竟是以这样的情景再见,他今日的服装比日常的更为尊贵奢华,看来已经封王了。 她见过很多次这样动人心魄的御景煊,可没有一次能比得过这次的心跳。 樱唇微张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恰当地融入这个氛围。 也不过一瞬,本灯火如昼的华廊突然漆黑一片。 楼上惊诧的声音此起彼伏,可姜怀柔只听得到向她走来的脚步声,熟悉的气息渐渐逼近,御景煊用力地环住了朝思夜想的人。 埋首不语。 姜怀柔被揽得侧脸贴紧了他跳动的胸膛,下意识伸出的手却停滞在了他的腰侧。 这一刻,她不可遮掩地感受到了御景煊汹涌的情感,只觉周遭万籁俱寂,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御景煊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沙哑:“一个人的时候,害怕吗?” 短短一句话融合了化不开的温柔与担忧。 姜怀柔本就在看见姜贺和郑锦乔时双眼泛酸,本来还能忍忍,结果御景煊这么一问就怎么也收不住了,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本能放在心里的委屈却在一声询问中溃不成军。 “忘记害怕了。”姜怀柔平复着情绪回道。 脸上覆上了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擦去了她的眼泪,“灯就要亮了,你愿意接受这样的御景煊吗?” 姜怀柔没回答,轻哼道:“我可是看见你抬手把所有灯笼都给灭了。” 御景煊菲薄的红唇一直挂着笑意,宠溺问道:“想学吗?我教你。” “想学,”姜怀柔却又提起了上一个问题,杏眸在黑夜中认真地看着眼前惊艳众生的他浅笑问道:“什么样的御景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