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墙朱红
又清冷至极。 就像他本人一样似乎永远都无懈可击,能打败他的想必只有他自己了。 气氛有些窒息,“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臣女不好让朋友多等,就先告辞了。” “嗯。”御景煊没有看过去,而是垂眸注视在雪地觅食的孤鸟,而后在人行礼告退后将视线紧紧锁在那道在飞雪中渐行渐远的倩影,一动不动,苍茫的大雪遮住了长廊也遮住了廊下之人脸上的神情。 一步一步踏在浅雪上的姜怀柔其实一直在看前面的枯枝,纷乱的雪花打得睫毛乱颤。 其实,在她这里,守护雪的不是锦鲤,不是星光,亦不是飞雁,而是坚定的城墙朱红,不会驻足只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可这些她不能说,也只能言尽于此。 一开始,她是打算远离撇清成为陌生人以防止他被她连累跌入泥沼,可在御景煊义无反顾护着她时,她想,也是该还恩了。 即使推开,她也会尽力去为他扫除一些危险,她这人,恩怨分明。 前途艰险,有很多秘密是她所难以把控的。 没想到刚走出后花园就在另一条长廊里遇见了领着太监宫女散步的皇帝,惊得姜怀柔不由呆愣一瞬,随即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倒不是惊讶于天威,而是惊讶于皇帝看她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充满了求知的......八卦表情。 御啸天爽朗道:“不必多礼,起身吧。”见这小姑娘站稳御啸天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笑眯眯地问道:“你是姜贺的女儿吧?前阵子朕和你父亲还聊起你的近况,没想到今日依着煊儿的意思走个过场可就见到了,果真是继承了你父亲的虎狼英气啊。“ 依着煊儿的意思走个过场?姜怀柔不敢深想,也不敢多问,她怕答案是她想的那样,眼神轻颤,樱唇因为惊讶而微张,还是情绪占了上风,“陛下的意思是?” 常年与各种老奸巨猾交手过招的御啸天自是具有过人的观察力与敏锐,能稳居皇位的睿智是隐藏在和蔼的皮相之下的,温善而又威严的目光似是震惊地看向姜怀柔。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神色,“朕就知道以这小子闷葫芦似的性子定是不会多说,你也不必多想,他啊,自己的选择自己担着就是。” 姜怀柔听着御啸天越来越沉重的语气,了然之下又想起御景煊的处境,虽然她不清楚他的羽翼,但皇上说的“担着”与若有若无的担忧都让她无法沉下心思考。 下意识地呢喃出声:“怎么个担法啊......”说完才意识到,不由懊恼低头表示歉意,“臣女一时多言,实属无意之举,还望陛下宽谅。” 御啸天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捋胡子说道:“朕呢,也是一时感慨,与你多说些倒也无妨,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也不过是朕比较了解煊儿这个孩子就是。” 同样气派的上好木制长廊,不同的场景,姜怀柔却沉默了,嘴角扯过一抹牵强的笑意,“臣女明白。” 她知道皇帝要说什么,可现在,她并不适合再听一些与御景煊相关的事情了,所以也将“洗耳恭听”换成了“臣女明白”。 御啸天一肚子的长篇大论硬生生止于口中,轻叹一声,“罢了罢了,朕也不逗你了,拉着朕去给你撑腰是真,得罪人也是真,也没人能让他担个什么。” 又佯装无意地慨叹道:“朕也不会去心疼他这个倔脾气,只希望啊,不是一厢情愿,这世上但凡是一厢情愿哪会有什么结果呢?” 姜怀柔迟滞片刻,在口中回旋多瞬最后也只是点头应道:“多谢陛下指点,臣女谨记在心,定会深思。” 眼中的落寞是谁也没看到的,旁人怎么看待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她没资格心疼,也没资格去回应圣上过于直白的“一厢情愿”,退居幕后的人要有坦然接受遗憾的准备。 御啸天见她像是听进去了,心上也不由欣慰,“朕还要回去批奏折,也不多聊了,替朕跟你父亲问声好。” 姜怀柔弯腰恭送,“是。” 又抬眼环视了一圈眼前大雪漫天的惊心动魄,姜怀柔面无表情地提步离开,长长的走廊上移动的少女,脸上尽是超脱年纪的坚韧。 而这边的御啸天满心欢喜地朝御书房走去,脸上溢出的除了喜悦就是欣慰,反倒是撑着伞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想得多些,但还是堆着笑意问出声:“陛下,您方才的话会不会直白了些?” 御啸天瞥了一眼,依旧笑意不减,“直白是直白,”又猛然一顿,止住步子疑惑出声,“诶,朕突然想起来刚才那小丫头是一个人吧?煊儿没送人家?不应该啊,回头朕可得知会他一声,这样可不妥。” 全然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李公公无奈地笑了笑也赶忙跟上一边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