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完,众人收拾收拾,又在原地休憩半个时辰才重新出发。 晃晃悠悠才终于赶在日落前,赶到了延安府甘泉县,又是好一番休整。 之后一连三日这行人皆是如此,又在一个日落黄昏之时,他们才勉强赶到了太原府永宁州,未能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就只能在城外驿站中停歇。 一连几日赶路,其他人还好,宋飏宛却有些撑不住,快入冬的天气,易染风寒,她本就体弱,这日开始有些发热,秋嬷嬷却是不敢大意,路上条件不好,就怕她一病不起。 进了驿站便先熬了浓浓姜汤,每个人都喝了一碗,他们生病没关系,但却不能给宋飏宛过病气。 宋飏宛也被灌了一大碗,之后秋嬷嬷用烈酒替她擦身,半个时辰便擦拭一次。 所幸出发前,各种伤药皆备了些,毕竟带了个病人在路上,马虎不得。 伤寒药也是有的,吴管家守着炉子慢慢熬出一碗,晚间待宋飏宛稍稍清醒些,用了些清粥,秋嬷嬷才一勺勺将药喂了下去。 之后又是一遍遍擦拭,直至四更,秋嬷嬷摸着宋飏宛的额头才觉得温度退下去,但仍旧替她将里衣换下来,才让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众人便没有继续赶路,在驿站中停留一日。 宋飏宛醒来,再喝了两碗药,便已无大碍。 她不想在屋里躺着,便套了夹袄、披风在驿站外的茶棚子里坐下,周福让六子跟在她身边。 茶棚设在路边,四通八达,倒是个视野开阔之地。 老板这会儿不见忙碌,给宋飏宛上了一壶茶后,便往旁边一坐,支着耳朵听其他客人的闲谈。 只见一个身着青布袍衫的中年人,头上包着黑色头巾,一双三角眼左右瞥了瞥,才压低了声音同他周围的人开口:“前几日晚间那次‘金星合月’你们可有人见着?” 边说,还边用手挡了挡嘴角,似是怕声音泄露。 但其实周围人都听见了,包括坐在后面的宋飏宛。 “那金月是啥?”周围几个人都露出茫然的神色。 “噫!‘金星合月’就是那天上的月亮旁边只有一颗星星,古来都没几回的。”那人似神秘又似骄傲地翘起嘴角,仿佛知道“金星合月”时间多么了不起的事。 宋飏宛状似端起茶碗喝茶,实际是在遮挡扬起的嘴角,却又不敢真的往嘴里送茶,怕憋不住给喷出来,场面就不好看了。 六子坐在一边,那些话他也听见了,看出来宋飏宛在憋笑,但他不明白,挠了挠头,继续听那边的谈话。 只见一个结实汉子,随意挥了挥手,“嗐!夜观天象,那不是钦天监大人的活儿,我们小老百姓白天累死累活,晚上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哪有看天的功夫,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那人也不见恼,跟着笑了两声,端起茶水饮下一碗,擦擦嘴角后继续开口:“实则我也没见着那夜的奇观,我是听那春柳桥下的贺瞎子说的,他说那夜听见有人惊呼‘金星合月’,你们也知道那贺瞎子神神叨叨,别的不行,摸命看相却是有两把刷子,这几天他却不看相,只教人在晚上帮他看天。” “他一个瞎子看天,他可看出什么名堂?”有人好笑道。 “罕见才叫奇观,哪儿能时时叫人看到啊。”见有人不信,那双三角眼眯了眯,“不过啊,你们不知道贺瞎子的本事吧,据说他以前是钦天监里的大老爷,不瞎的,但偷窥天机,老天爷降下天罚,夺了他一双招子。” “有这么玄乎?”众人也听出些劲儿,毕竟八卦是大众乐趣。 三角眼快从凳子上跳起来,“嘿!可别不信,就说今年刚开春那会儿,他给陈员外算命,说他今年有子嗣运。那陈员外已经不惑之年,整个太原府哪家庙没燃过他家的香,家里七八个姨娘,加上他老妻,愣是没有一人给他添个后的,他老娘前年走的时候,眼睛怎么都闭不上,不瞑目啊。”说着,锤了捶手心,仿佛那不瞑目的人是他,“大家都说陈家要断根了,摔盆都没人,怕是上辈子造了孽。谁曾想,他那老妻就比他小那么两三岁,当天回家,就诊出喜脉,真是老蚌生珠,陈员外当晚在他老娘灵前哭了整整一晚。第二日就热热闹闹去那春柳桥下给贺瞎子送礼道谢,好多人都看见了,可不是我瞎说,据说后来他家又有两个姨娘陆续害喜,他陈家眼见着今年就要兴旺啊!” 他甚至伸出两根手指一一从众人面前划过,企图让每个人都看清楚。 “那贺瞎子岂不是比庙里的神仙还厉害?”听众里有人显然很入迷。 三角眼像是被吓到,猛地跳起来,似是想要捂掉那人的嘴,“呸呸呸!老子可没说,神仙哪里是我等凡人可比的,贺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