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落定
脸上那一道伤口已经开始洇出了鲜红的血,鹤灵渊随意地擦了一下,就重新迈步拾阶而下。 卫呈言早就被侍卫控制住了,他从高台摔下来,伤得反而比鹤灵渊还更严重。 鹤灵渊不欲跟他过多缠斗,只淡声吩咐侍卫:“拖回监牢,绞杀。” 属于帝王的第一道口谕,便沉沉压在了他从前的知交好友身上,冰冷且无情。 迎着东升的旭日,鹤灵渊提着温热香甜的第一笼糖蒸酥酪回到了玲珑楼。 刚到门口,红日便跃然而出。 金灿的阳光劈头盖脸地抖落下来,落在道上被马蹄践碎,惊起一层层飘渺的尘糜。 鹤灵渊翻身下马,疾步进了楼里。 甫一踏入,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鹤灵渊一手举着糕点,一手把人牢牢抱住,他笑得一脸温和,“小浓娘,醒这么早?等着吃糕点呢?” 说着,就把散发出甜味的糖蒸酥酪放到了怀中人的脸边。 姜浓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向他,一下子就瞧见了那道正在渗血的伤痕,“这是怎么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却又顿在了即将触及的距离里。 “没事,被划了一下而已。”鹤灵渊笑着安慰她,又垂头想去亲她,但顾及自己一身尘风,便只用额头贴了贴她的脑袋。 “谁划的?”姜浓有些生气,还免不了担忧。 这般漂亮的一张脸,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得了。 “卫呈言。”鹤灵渊没有多说,揽着姜浓往后院走去。 凝月正在追逐那只孔雀,注意到两人进来了,急忙停下动作转头去看鹤灵渊。 它那双如黑葡萄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亮晶晶的,盯着人时,分外清澈干净。 鹤灵渊打开糖蒸酥酪的包装,低头同姜浓商量道:“分它一块,行吗?” 姜浓失笑出声,“可以。” 鹤灵渊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喂给凝月吃,剩下的便都是姜浓的。 日后,他还要天天去给姜浓买糖蒸酥酪。 都是第一笼的,还全都是她一个人的。 *后记* 元昭十七年春,先帝驾崩,新皇初立。 让群臣匪夷所思的是陛下竟然沿用了前朝的年号。 这在朝野上又掀起一阵激荡,他们本就暗地里揣度鹤灵渊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可那几位重臣都是守在皇帝床边亲耳听见了遗诏的。 况且,那封传位诏书也做不得假。 如此一来,即便有乱臣贼子的谣言流窜就都当不得真。 沿用前朝旧号便罢了,臣子们能忍下。 但是,新帝行事着实叫人摸不到头脑。 他竟然每年都要分出四个月带着那位唯一的皇后和众位朝臣去漠北巡查暂住。 除了留守京城的臣子外,其他臣子是苦不堪言,为了处理政事,每次过去都要把折子什么的全带过去,一来一回简直是折磨。 好在新帝尚且有两分仁慈心,陪着去漠北的臣子都是轮换制,不想去的上折子言明,若理由得当,他也大手一挥就放过了。 对此,群臣百官在暗地里怨声载道,明面上却什么都不敢说。 而值得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新皇与皇后的婚礼。 那是一场极为盛大且奢华的嫁娶之宴,鲜艳的红绸从城北铺到了城南。 满目的红,极致的恩宠叫人心中发酸。 新皇身着喜袍,骑着一匹白色骏马,从皇宫亲自到姜府接人,一路上撒下的银钱捡都捡不完。 有知道底细的人说:“咱们这位皇后,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竟然还能嫁的这般轰轰烈烈,真是羡煞旁人啊!” 又有人疑惑,“嫁过人的皇后?哎哟,陛下这得多爱她啊,竟然都不介意。” 此话一出,刚才那人伸手就给他一个暴栗,“瞎说什么呢!皇后娘娘第一次出嫁,嫁的也是我们这位陛下。” 两次嫁娶,皆为彼此,倒真是要白头偕老的命。 往后,京城中流传了好久帝后之间的佳话。 都言这世间破镜难圆,然帝后之间的感情却不仅仅是破镜重圆。 只道是两人夫妻缘分有天地为媒人,哪怕是碎了裂了,都斩不断彼此之间的羁绊。 相爱之人,终会相守。 波折坎坷,都不为惧。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