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
“谢夫人,你的丈夫都允许我杀谢佩瑶了,你以为凭你就能拦得住我吗?”鹤灵渊冷声道。 他胯/下的白马急躁地刨了刨蹄子,恨不得现在就纵身跳进院子里面去把那个想害姜浓的人给踩死。 谢母重重地吞咽了几下,才嗓音发颤道:“鹤大人,我求你……放过她吧……她,她伤得很重,大夫说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您便留她一条命,成吗?” 说着,她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接连不断地给鹤灵渊磕着头。 鹤灵渊把缰绳缠在手掌中,察觉她的动作后,也没有让凝月闪开,只冷冷道:“不成,她心怀杀意,若是不除,留着日后再危害我夫人吗?” 谢母涕泪横流,磕头的声音咚咚作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定然好好管束她!绝对不会再让出去生事!请您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吧。” 夫人的哭泣声与哀求声相融合,飘散在院子里,隐隐约约投进了房间中。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紧闭的双眼里流出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入鬓发。 鹤灵渊目光冷厉地看着谢母,“为这样一个废人低声下气卑微求告,值得吗?” 谢母不断抽噎着,声音都不太连贯了,“值得……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啊!她只是走错路了,被奸人所蛊惑……又被有心之人利用。” 她的额头浮现出一片青紫的痕迹,但眼底的目光却未有半分退缩,这是鹤灵渊很熟悉的眼神,她是真的会为了让谢佩瑶活下来而舍下自己这条命…… 是一种被称为母爱的东西。 不管是养母林蔓芝,还是生母卫姝冉,她们都给过鹤灵渊这种东西。 “限你们两日内离开,要是往后再涉足一步京城,我会毫不手软地即刻杀死谢佩瑶。”鹤灵渊坐在高头大马上,视线垂落在俯身跪地的谢母身上。 慈母之心殷悲切,无不使人动容。 鹤灵渊拽着缰绳就要离开,凝月却不干了,它暴躁地甩了甩脖子,尥蹶子完全不配合他。 怎么还白走一趟呢?凝月简直不能明白,它才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又扭着脑袋用鼻子碰了碰悬挂在自己身侧的长剑,非要让鹤灵渊拿剑去报仇。 鹤灵渊无奈,只得执剑下了马,谢母骇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磕磕绊绊道:“鹤大人,我会带她走的!再也不会回京城了!您就放过她吧,求您了!!” 鹤灵渊没有理会她,抽出剑便砍在院门上,削铁如泥的锋利刀锋把门扉劈的七零八落碎片落了满地。 凝月在一旁又嘶鸣一声,无比昂扬。 白日的御书房中。 如同夏日暴雨来临前,厚压而下的阴云叠积在天穹之上,连偶尔拂过的风都带着凌厉感。 在贺伯安供述了那些话后,皇帝脸上就没了半点好颜色。 他深吸一口气,气极反笑,语气讥讽道:“是朕的好臣子啊!也是朕的好儿子。” 锐利目光凝结在太子的身上,失望之态溢于言表。 太子却浑不在意,他缓慢地抬眸看向皇帝,面上神色坦然淡漠,“父皇,儿臣是有不对……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我吗?父皇言辞犀利地批判我,可曾想过儿臣这些年来所受的偏待与煎熬?” “我身为一国太子,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行之踏错了一步便被推进深渊再无活路……这些年来,我甚至连母后的死因都不敢过多探查……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您会觉得我心存不敬……可如此谦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父皇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换来了朝野上下对祁王愈发高崇的推举!换来了您逐渐疏远冷漠的态度!!” 太子耸动着肩膀笑出声来,他眼角爆出泪水,此番言语是早就憋在他心中良久。 现在一朝爆发,连长幼尊卑都不顾及了。 皇帝眸色沉沉,他一语未发,只是牙关紧闭,能看出他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所以你私下对亲兄弟动手,难道就是应该的吗?残害手足,心思阴翳,这是你身为太子该有的作风? 朕哪怕是再喜欢祁王,都没有产生过废除太子的想法,可你呢?就这般来回报朕,还敢控诉朕的不公,谁给你的胆子?!” 皇帝盛怒,御书房的众人皆俯首贴地,齐声劝慰着他息怒。 崔贵妃更是怕火烧的不够旺,她又哀声哭道:“陛下,您要为我儿做主啊!祁王有着如此显赫的外族背景,可他哪里会去觊觎哥哥的位置呢?他这些年一直都谨遵皇命,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就怕朝中有人说他仗着家世和母妃肆意妄为……” 皇帝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