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族
间就从马槽中抬起了脑袋。 不等细看,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就充盈着几分喜悦。 可今天不止是崔慈过来了,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白马歪着脑袋往后面瞅了瞅,然后猛地开始用头去撞击马厩的栏杆,剧烈的声响回荡在后院中,一阵更比一阵响亮。 崔慈被它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出声安抚它:“嘘嘘嘘……别激动别激动!哎呀,轻点啊,别再把脑袋给撞坏了!” 她语气焦急,那白马却撞得更凶猛。 马厩的木栅栏本就不算结实,‘砰砰砰’的撞击声让一旁的马都慌乱退散了几步,皆焦躁不安地撅着蹄子甩脖子。 就是这个人!把它抛弃的人!! 深深的愤怒和委屈从白马心中涌出,逼得那双眼睛都泛出了红色怒火,它恨不得现在就撞倒栏杆冲出去把这个人给掀翻。 鹤灵渊半臂拢着姜浓的肩头,见状又扶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啧,这马怎么还这么烈啊?”他语中带笑,像个巍然立于方外的旁观者。 白马好像是听懂了这句揶揄,它愤怒地蓄了力又狠狠猛撞在栏杆上,撞得头脑发昏,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崔慈惊声叹呼:“……啊——这马莫不是疯了吧?” 她又急忙蹲下/身去检查白马的脑袋,生怕这一撞就撞得脑浆子流出来了。 幸好,它只是有些晕头转向,但那双圆嘟嘟水润润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鹤灵渊。 姜浓见状,心有不忍,她扭头对鹤灵渊道:“这马就是一直在等你呢……如今看到你来,所以才情绪激动至此,你真是将人家的一腔信任都辜负了。” “关我何事?……想要驯马取悦你的,又不是我。” 鹤灵渊垂落眼睫,目光似有冷意,语气中微不可闻的酸气叫姜浓听了都耳根子发麻。 她抬手去摸了摸鹤灵渊下压的眉眼,指尖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随后直接捏住了他的下颌,“……若我没想错的话,鹤大人这是在……吃醋?” 鹤灵渊没有应声,他扭头想挣开姜浓的手指,但力道很轻,显然是在装模作样地反抗。 “……不都是你自己,有什么可醋的?”姜浓无奈失笑。 “你分得清我们?”鹤灵渊皱眉,正目把视线移回。 这句话太过幼稚可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脱口说出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语。 按着鹤灵渊的性格,根本不会在姜浓面前犯这种错误。 但他就是说了,还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姜浓瞬间冷了脸,松开手指还没把手臂落回原处,就再次抬起来,重重掐了一下他的脸颊,“疯子。” 鹤灵渊的眉目间染上郁气,他蹙眉又松开,搞不懂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但那种酸意就如同跗骨之蛆,藏在内心最深处,平日根本不会表现出半点异样…… 结果一个松懈,就不由自主地暴露了。 他不会承认,是嫉妒罢了。 嫉妒从何而来,他心中明明白白。 也不亏姜浓骂他。 可他就是憋不住……越想越烦。 她……会不会更喜欢年轻的自己啊? 那样意气风发又恣意张扬的少年郎,与他现在简直判若两人,阴翳狠厉且心机深沉的脾性从前世藏到现在,但姜浓又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他就想着,至少……至少在她面前,自己要留存几分原本的模样……他不能吓到她了。 鹤灵渊咬着腮肉,遏制了乱飞的思绪。 但他还是很难过……还很伤怀……又很嫉妒…… 当真是要疯。 “你就是你……并且我分得清。”姜浓顾虑着蹲在前面看马的崔慈,所以声音放的很轻,“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没有什么年轻的鹤灵渊,一直以来,都只有鹤灵渊。 就像,姜浓也只有姜浓一样。 简单的一句话抚平了鹤灵渊心底暴戾的情绪,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牵住了姜浓的手,与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