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
匹白马。 弄得姜浓也知晓了这件事情,她第二日下楼去看了一眼那马,厚实绒氅裹身,冬靴轻巧,踩在地上都只有轻微的动静。 白马却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姜浓的脚步声,它猛地抬起脑袋望向姜浓,眼底似乎都浮现出点滴泪光。 “这马是在等姜姐姐?”崔慈一脸震惊的表情。 姜浓走近了些,茗春在一旁拦着,“哎哟,小姐可别靠太近,您瞧它这一身血污,恶心得很,别脏了您的眼睛和鞋。” 那马仿佛听懂了茗春的话,先是瞪了她一眼,随后偏头去舔了舔马鬃上的血痂,试图将自己清理得干净些。 崔慈连忙解释道:“原本是想给它洗洗的,但它伤口未好,所以不能沾水……” 姜浓冲茗春摆了下手,示意没关系的,她又偏头对崔慈道:“其实它想见的人并不是我。” 崔慈晓得白马在等谁,见姜浓神色无异,便小心翼翼地说:“虽然它在等鹤大人,但我瞧着在姜姐姐过来时,它也有了明显转变和情绪起伏啊。” “这能说明什么?”姜浓视线垂落,看着伤重的白马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马这么烈性,她就不该收,鹤灵渊也真是的,一点都不负责,说抛下这马就抛下了。 “它对你也是抱着好感的啊……说不定已经将你当作主人了呢。”崔慈软声道。 姜浓不置可否,对她说:“还要多谢你找人来医治它,后续所有的药费和诊金,我都会悉数奉还的。” “不用这般客气,是我偏要管闲事,姜姐姐你不介意就好。”崔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她又说:“只是过几天我可能要牵着它出去,因为已经蜷缩在这里太久了,兽医说可能腿脚会退化,还是要多遛遛才好。” 崔慈这是在征求姜浓的同意,姜浓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如果有需要,直接上楼来找我就行。”姜浓再次向她道谢,惹得崔慈又是一阵脸红。 簌簌风雪,打着旋贯穿了整个京城。 凌冽的寒意并不只是盘踞在京城,其他地方也正在遭受着寒冬和其他危险。 朝堂上暗流涌动,近来也不太平。 鹤灵渊因着养伤,好几日都没有去南大营,等再去时,南大营的兵见了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隔老远就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副将恭敬地把他迎进来,也不敢去多看鹤灵渊脸上那些还有着轻微印记的伤痕。 “今日苏从之在营帐中吗?”鹤灵渊问。 副将点头,“在的在的,苏先生应该是从穆老将军那边辞了医师一职,现在都全心全意守着咱们大营呢。” 鹤灵渊闻言不禁挑了下眉,如今寒冬,想必穆乂秋身上的旧伤并不好受,但苏从之为何却不管不顾? 带着这种疑问,鹤灵渊进了苏从之的帐子。 苏从之的帐子中充斥着呛人的草药味道,各种草药都堆在地上和桌子上,显示着他正在疯狂分拣药方。 “这是怎么了?营帐中有这么多人生病吗?”鹤灵渊目露惊诧。 苏从之摇头,“不是京城的营帐,而是漠北出事了,近来似乎有疫病滋生,镇守漠北的师家都传了消息回来。” 这下鹤灵渊更加诧异了,朝中并无这种风声,苏从之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你怎么知道?”鹤灵渊问他。 “是穆老将军说的。” 听到苏从之这话,鹤灵渊瞬间就明白了,领兵打仗几十载,穆乂秋自然掌握着独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 可能会先于朝廷一步,即使快不了太多,但某些时候这种先知先觉却能派上用场。 鹤灵渊奇怪的是,前世好像并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漠北出现疫病,这可不算是一件好事。 “所以是穆老将军让你先来抓药给南大营防范?”鹤灵渊又问那边忙碌不停的苏从之。 苏从之手上动作一直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一包包被包好的草药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他抽空回了一句:“对,鹤大人找我有事吗?” 鹤灵渊找他自然是有事情的,不仅想要看一眼苏从之手上的半截簪头,更想让他帮自己看下伤腿,但瞧着苏从之现在的情况,似乎完全没办法多说几句话。 “无事,苏先生忙着吧。” 鹤灵渊说完这话,就转身往外走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漠北有疫病流窜的话,皇帝那边得到的消息的速度不会比穆乂秋慢太多,但为什么宫中毫无风声呢? 还是说,这消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