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它
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闻毓因鹤灵渊和她而死,这是既定事实。 她真是太蠢了,原以为跟鹤灵渊和离就能摆脱魔咒,但卫敛真的会放过她吗? 从始至终她都被规划进了卫敛的谋局中啊…… 如果鹤灵渊败了,卫敛根本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任何与鹤灵渊有过牵连的人。 所以鹤灵渊是对的,只有他杀了卫敛,这一切才能终止。 无辜之人才会彻彻底底平安无恙。 远离闻毓,一如最开始她醒来想远离鹤灵渊那样,才会让闻毓不被扯进这场阴谋诡谲中。 姜浓觉得真是好可笑,兜兜转转绕来绕去,她从未摆脱过卫敛那双布局的手。 不管她假装与鹤灵渊多生分,不管她有多想切割两人之间的羁绊……在卫敛眼中,她和姜家都是要死的,都是拿来给鹤灵渊做踏脚石的。 姜浓把信纸按在心口,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一股无力感和愤怒油然而生,她费尽心机不惜跟鹤灵渊决裂,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卫敛的高抬贵手吗? 没有……他依旧在算计姜家、在谋划让师家从姜家夺得兵权、在想方设法把鹤灵渊身边的人全都弄死。 深深的悲哀灌满姜浓的胸腔,哭到最后她似乎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就是前世的那张网,从来没有变过的一张网。 她如被一网打尽的飞蛾,奋力挣扎着,原本以为自己逃脱了,但回头看去,就能发现改变原定轨迹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所以她同闻毓成婚的话,无异于是扯着他进了深渊中。 踩着闻毓的生,获得她的生吗? 她不能这么自私的。 …… 师冷霜见姜浓拢着细眉,一副似哭非哭的模样,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姜浓的发呆,“小姜浓,你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很不开心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此事对贺伯安的妻子伤害太大了。”姜浓重重地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崔慈跟着附和道:“是啊,本来是正妻呢,结果现在屈居妾室就算了,孩子还没了……放谁身上不痛苦呢?” 姜浓深知,鹤灵渊肯定暗中动了手脚,她又不禁想:他实在是变了很多…… 可倘若他不变,这一世他能完全胜过卫敛吗? 师冷霜和崔慈都看出了姜浓脸上的疲惫之色,于是她们齐声提出告辞,让她好生歇息。 崔慈跟在师冷霜身后往楼下走去,路过玲珑楼后院时,一眼便瞧见了那还蜷缩在墙角的白马。 “别看了,那马都快死了,你看了也救不了它。”师冷霜早就发觉了崔慈的目光,毕竟崔慈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盯着那边不放。 “可是它好可怜啊。”崔慈语中暗含不忍。 师冷霜轻嗤一声,无所谓道:“可怜啥,那是鹤灵渊送过来的马。” 崔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为什么无人去顾及这匹马的死活了。 但她还是不忍心,再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啊。 有小厮端着吃食上前去喂马,他一脸鄙夷,嘟嘟囔囔道:“要不是三小姐心善,谁来管你啊……要死怎么不快点死,真是晦气。” 昨天姜浓过来的时候,绕过回廊往后走时也注意到了这匹白马。 隔着大半个院子,她看不见这马遭受了什么折磨,只听小厮说马近来不爱吃东西,才没力气站着……所以便随口吩咐让小厮好好照顾着。 虽然是鹤灵渊送过来的马,但她不是恩怨不分的性子,更何况再怎么着都用不着把怨气撒在一匹马上。 可惜手底下的小厮却并未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说的照顾就是让这匹马别死的那么难看,至少不能让外人觉得姜家和玲珑楼亏待了一个畜生。 崔慈再三忍耐,最后还是调转脚步来到了那匹马面前。 师冷霜以为她是好奇,也就没有管她,自顾自地出了后院往外走了。 小厮一见到她,就急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们虐待啊,是它自己不吃不喝折腾自己,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它为什么不吃不喝啊?”崔慈疑惑。 “鬼知道,可能是嫌弃这边的草料不好吃吧。”小厮敷衍着。 崔慈却觉得是另有他因,她半蹲下来,伸手去摸了摸白马毛躁又打结的马鬃,之前那些因为它挣扎而出的血早已经干涸,结成块状的血痂黏在皮毛上,看着格外凄惨。 白马感受到了有人靠近,也只是虚弱地抬了抬眼睛,见来者不是自己想见的人后,又奄奄